形势比人强,玉玥珞和唐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现在这情况,跟着这位长老走,似乎是唯一的选择。至少,比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或者被移交到更麻烦的部门要好。
两人手上的魔力镣铐在老者随手一挥间便化作黑雾消散。他转身向外走去,玉玥珞和唐沫默默跟上。
老者并未带她们离开这座建筑,而是穿过几条隐秘的通道,来到了一间看似普通的房间前。一名穿着低调、气息内敛的服务员早已等候在此,见到唐玄松,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沉默地引领三人走入房间,随后悄然退下,关紧了房门。
玉玥珞一进入房间,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被一股强大的魔力结界笼罩,隔绝了内外的一切探查与声音。这里显然是一处用于秘密会谈的场所。
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舒适,有桌椅,甚至还点着安神的熏香。
老者示意二人坐下,他自己也坐在了主位之上。他先是看向玉玥珞,目光平和却带着审视:“你叫什么名字?”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在二人的行径,并未对玉玥珞有过多怀疑。。
玉玥珞微微颔首,维持着易容后的容貌和低哑的声音:“玉……白珞。”
“我是唐玄松,唐沫的父亲。”他自我介绍,语气听不出喜怒,“想必,我的身份,这丫头早就跟你‘炫耀’过了。”他特意加重了“炫耀”二字。
“才没有!”唐沫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拍案而起,“谁要炫耀你这个发布悬赏令抓自己女儿的老混蛋!”
唐玄松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我说了,你已非宗族之人。”
“你!”唐沫气结,胸口剧烈起伏。
玉玥珞坐在一旁,安静地观察着这对父女的互动,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这位唐长老,言语间虽然看似冷漠,处处以规矩压人,但他亲自来囚室带人,又来到这秘密房间……这行为本身,就透着不寻常。而且,他看向唐沫的眼神深处,似乎并无真正的厌恶与决绝,反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唐玄松不再与女儿斗嘴,转而看向玉玥珞,语气凝重了几分:“他们……又要开始征兵了。”
玉玥珞心中一动。征兵?这意味着魔族高层确实在积极备战,准备发动下一次战争。
唐玄松继续道,声音低沉:“这次……不同以往。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但凡体内有一丝魔力,皆在征召之列。”
唐沫闻言,脸上的怒气瞬间被震惊取代:“什么?!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他们疯了吗?!”
唐玄松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力感:“局势如此……魔池日益衰败,资源越发紧缺,有些人认为,唯有倾尽一切,向外扩张,才有一线生机。”他看向唐沫,眼神严肃,“你,还有你的这位朋友,尽快找地方躲起来吧。越偏僻越好,不要再出现在中心区域。”
玉玥珞心中的疑惑更甚。既然征兵备战,说明主战派势力占据上风,作为主战派长老的唐玄松,为何要私下告诫女儿躲藏?这不符合他的立场。
唐沫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着父亲,眼中带着不解和一丝担忧:“那……老爹你呢?”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血脉亲情终究难以割舍。
唐玄松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我又能做什么……无非是尽量拒绝亲自参与其中,在会议上……尽量拖延罢了。”
“拒绝?拖延?”唐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瞪大了眼睛,“老爹你……你不是主战派的吗?当年……当年你不是因为我一心求和,才大发雷霆,说我背叛族群,将我驱逐出去的吗?!”她的话语中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
唐玄松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久。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熏香的青烟袅袅盘旋,映照着他脸上复杂难明的神色。
良久,他才抬起眼,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威严锐利,而是染上了一层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他看向唐沫,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敲在两人心上:
“当年?当年若是由着你在宗族会议上,当着所有长老的面,喊出‘和平’二字……你以为,我还能保得住你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我只能下令,将你驱逐。至少……你能活着离开。”
“老爹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主战派。”
“只是,倡导停战这种事……当年的你,还太弱小,做不到。所以,只能由我来做。哪怕……是用另一种方式。”
话音落下,囚室里一片死寂。
唐沫彻底呆住了,张着嘴,看着父亲那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脸庞,眼眶瞬间红了。原来……原来当年的绝情,竟是父亲在重重危险中,能为她争取到的生路?原来父亲一直以来的强硬主战姿态,都只是保护色,是为了在虎狼环伺中艰难周旋,暗中推行他那不被理解的和平理念?
玉玥珞也恍然。她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强硬、实则内心背负着巨大压力与无奈的长老,心中之前的戒备和敌意消散了大半。父女二人,一个在外强硬伪装,一个在外流离失所,内心渴望的,却是同一片和平的星空。
都是和平派……只是道路不同,隐忍的方式不同。
这或许……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也是至关重要的突破口。玉玥珞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魔渊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也并非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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