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练得满头大汗,嗓子都冒烟了,但热情不减,因为他每次唱完都能看到伙伴们,尤其是苏羽肯定的眼神——这让他的自信空前膨胀。
中午休息时,胖虎豪气地请客,在附近的冷饮店给每人买了一杯冰镇波子汽水。
大家坐在店门口的树荫下,吸溜着清凉的汽水。
“苏羽,多亏你了!”胖虎咕咚灌了一大口,“我现在感觉唱得特别棒!明天晚上歌会,肯定把那些大叔大妈都比下去!”
苏羽笑了笑,没说话。
他心里清楚,胖虎现在的“棒”,全靠他像根无形的拐杖一样撑着。
一旦他撒手,胖虎立刻就会原形毕露。看来晚上的歌会,他必须到场,而且得集中精神。
“苏羽,你教得真好。”静香坐在苏羽旁边,小声说。
她总觉得胖虎的进步有点神奇,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主要是胖虎肯练。”苏羽含糊地回答,把话题岔开,“下午再练几遍完整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下午的练习依旧枯燥。
苏羽让胖虎把整首歌串起来唱。没了苏羽一句一句的细致引导,胖虎唱着唱着调子就开始飘,声音也忽大忽小,听得大雄他们又开始紧张。
“停!”苏羽再次叫停,“胖虎,记住刚才那种‘顺’的感觉,别太用力,自然一点。”他再次集中精神,无形的感知力笼罩胖虎,稳定着那即将溃散的声波。
如此反复多次。
胖虎累得够呛,苏羽也感觉精神有些疲惫。
但效果是有的,在苏羽全力引导下,胖虎完整唱完一遍《故乡》,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个人风格,但音准基本在线,节奏也稳住了,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好!就这样!”苏羽果断拍板,“胖虎,明天晚上你就这么唱,记住这个感觉!别紧张,就当在空地给我们唱一样。”
他怕胖虎一紧张,自己又忘了怎么发声,那他暗中引导的难度就更大了。
“放心吧苏羽!”胖虎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冠军肯定是我的!都记得来给我加油啊!一个都不能少!”
——
时间流逝,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社区公园的小广场上热闹起来。
舞台很简单,就是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平台,挂着“月见台町纳凉歌会”的横幅。
几盏大灯亮着,吸引了不少蚊虫飞舞。台下摆着许多长条凳,已经坐了不少附近的居民,大多是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家庭主妇,摇着蒲扇,聊着天,等着看热闹。
苏羽他们几个早早到了,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大雄紧张地东张西望,小夫拿着扇子扇风,哆啦A梦有点担心地看着后台方向。
静香坐在苏羽旁边,显得很安静。
苏羽看似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际上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他知道今晚得打一场“硬仗”。
胖虎在后台,紧张又兴奋地搓着手。
他换上了一件自己觉得最帅气的衬衫,头发还用水抹了抹。
旁边参加歌会的多是些中老年人,唱的也都是些老歌谣。
胖虎觉得自己稳赢。
很快,主持人——一位街道委员会的大妈,拿着话筒上台,热情洋溢地宣布歌会开始。
首先登台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颤巍巍地唱了一首古老的船歌,虽然有点跑调,但感情真挚,赢得了善意的掌声。
接着是一位家庭主妇,唱了首温柔的情歌,也还不错。
第三个就轮到胖虎了。
“下面有请,我们月见台小学六年级的刚田武小朋友!为大家带来歌曲——《故乡》!”主持人报完幕,胖虎深吸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了台。
灯光打在胖虎身上,台下黑压压一片人,他瞬间有点懵。
刚才在后台的豪情壮志被这阵仗冲散了不少。他下意识地寻找台下的小伙伴们。
苏羽立刻坐直了身体,目光锐利地锁定台上的胖虎。大雄已经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哆啦A梦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口袋,小夫屏住了呼吸,静香也微微攥紧了手。
胖虎看到了他们,尤其是苏羽平静的眼神,心里莫名一定。
他清了清嗓子,握紧了话筒。伴奏的录音机开始播放简单的《故乡》旋律前奏。
前奏结束,该进唱了。
胖虎张开嘴,一股熟悉的、想要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冲动涌上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羽的“场”瞬间发动了!
无形的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声波控制器,提前一步,在胖虎声音爆发出来的前一刻,“轻柔但坚定”地包裹住了他即将喷涌而出的声带振动!
“故乡——路弯弯——”胖虎的歌声响起。
台下,大雄捂耳朵的手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哆啦A梦的嘴巴张成了O型。
小夫手里的扇子忘了摇。静香惊讶地微微侧头,看向身边全神贯注的苏羽。
声音依旧是胖虎那标志性的、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门!
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心肝乱颤的刺耳破音消失了!音准稳稳地落在了调上,节奏也卡得刚好!虽然谈不上多么细腻婉转,但听起来就是一个声音洪亮、情绪饱满的少年在唱歌,带着一种朴拙的真诚感。
苏羽的额头微微见汗。
他感觉比之前练习时吃力十倍!胖虎在台上紧张,气息和音准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试探。
他必须全神贯注,像走钢丝一样,精准地引导着胖虎的每一缕声波,确保它们不会偏离轨道。
他甚至能“感觉”到胖虎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喉部肌肉,需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安抚”和“松弛”它。
“故乡——山高高——”胖虎越唱越进入状态,紧张感在苏羽无形的安抚下渐渐消退。
他觉得今天状态出奇的好!声音又响又稳!台下的观众似乎也很安静地在听?这让他信心大增,唱得更投入了。
台下的居民们确实有点意外。这个看起来虎头虎脑、嗓门挺大的孩子,唱起这首熟悉的《故乡》来,居然……还挺像样的?
虽然声音是粗了点,但调子准,感情也充沛,比预想中好太多了!
尤其是那些老人,听着这洪亮又带着点质朴乡愁的歌声,纷纷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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