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劫……乱了劫数?”
齐天瞳孔微缩,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星君,您的意思是……敖丙他,本应是……应劫之人?是某场既定‘量劫’中的重要一环?而我……我们杀了他,等于提前掐断了这条线,导致……天机紊乱?”
太白金星见他一点就透,脸色稍缓,但依旧严肃,传音入密。
“孺子可教,然只知其一!敖丙确是应劫之人,但他命定的‘劫’,并非简单地死于哪吒之手!封神旧事你可记得?死亡,有时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是填塞劫数、完善天道循环的一环!”
齐天如同醍醐灌顶。
是了!封神榜!
那些在封神之战中陨落的修士,很多并非彻底消散,而是魂魄入封神榜,成了天庭正神,以另一种形式补全了天道秩序!
“您是说……敖丙命里该死,但不该是现在这种死法,不该是魂飞魄散?他本应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节点,以特定的方式‘应劫’,其龙魂或许另有安排,甚至可能成为未来某个关键环节的基石?”
齐天皱着眉头问道。
太白金星沉重地点点头,眼神深邃。
“天地为盘,众生为子。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棋局已乱,劫气滋生,恐生变数。好在……尚有机会弥补。”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天。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牢’如何补,这‘羊’如何寻……就需要你这‘变数’亲自去寻回那一线生机了。”
“魔器之源……”
齐天眉头紧皱。
太白金星见他仍未完全理解其中的关窍,叹了口气,决定将更深层的因果点破。
他拂尘轻挥,一道无形的隔音结界笼罩了两人。
“痴儿!你可知你师承何人?”
太白金星目光如炬,直视齐天。
“家师……青莲剑仙,李太白。”
齐天恭敬回答。
“李太白……李太白……”
太白金星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有追忆,有感慨,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羁绊。
“他便是我滞留人间的一缕转世之身!虽历轮回,蒙昧前世,但那份剑骨仙缘,那份洒脱不羁的真灵,却是同出一源!”
齐天猛地抬头,师父李太白是太白金星的转世之身,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难怪李白剑法通神,诗酒逍遥,仿佛超脱于世俗之外!
“你承我转世之衣钵,便与我结下了师徒之实!”
太白金星语气沉重。
“你闯下的祸,引发的劫数动荡,这份因果业力,自然也有一份会牵连到我!若非如此,我何须在凌霄殿上为你转圜,又何须在此与你多费唇舌,点醒于你?”
齐天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不仅仅是“齐天”,更是太白金星转世之身的亲传弟子!
这份关系,在天庭高层眼中恐怕并非秘密。
自己与太白金星,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杀了本应“有序应劫”的敖丙,打乱了天机,这份业力,不仅他自己要承担,连带李白,以及眼前的太白金星本尊,都可能受到牵连!
“我……”
齐天心中涌起些许明悟。
“现在明白了吗?”
太白金星看着他,眼神锐利。
“这不仅是为了平息天道反噬,弥补量劫缺口,更是为了了解你自身种下的因果,为你,也为你的师父,以及贫道,挣得一线生机!”
“那魔器,那被扰乱的命数轨迹,便是你找回‘羊’,修补‘牢’的关键!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莫要再任性妄为,需知举头三尺,皆有定数!”
太白金星说完,深深看了齐天一眼,撤去结界,化作一道清光消失在天际。
齐天站在原地,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孤身闯荡世界的玩家。
此刻才惊觉,自己早已身处一张巨大的因果网中,与天庭星君、与天道量劫紧密相连。
“乱了量劫……亡羊补牢……”
齐天喃喃自语。
本就是想蹭个经验做个任务,这怎么就成了局中人了?
“喂!齐天!走不走?”
哪吒的小脑袋从南天门后探出来,冲着发呆的齐天招了招手道。
“啊?哦!走走走!”
齐天连忙朝他走了过去。
李靖面色依旧沉凝,显然对今日之事忧心忡忡,但碍于天庭旨意,也未再多言,只是看了齐天一眼,眼神复杂。
一行人沉默地驾云返回陈塘关。
抵达李府后,李靖立刻下令加强关防,并严令哪吒不得踏出府门半步,随后便匆匆离去,显然要去处理后续事宜,并安抚关内受惊的百姓。
齐天则是被安排在客房住下。
他关上房门,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当务之急,是找到线索,详细了解敖丙炼制‘万灵血珠’的细节和那魔器的来源。然后……或许还得去地府走一遭?”
齐天思索着,敖丙魂飞魄散,现在自己该怎么搜寻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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