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败后从命,赴地球启武悟真
医疗舱的合金盖缓缓升起,淡绿色的营养液顺着贝吉塔的锁骨滑落,在舱底积成一汪小小的水洼。他下意识抬右手,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光滑的皮肤——那里本该是结实的肌肉与跳动的青筋,此刻,一道蜿蜒的金纹盘踞其上,像被烙铁烫过的印记,在冷光里泛着幽冷的色泽,从肩窝一直缠到肘弯。
“醒了?”拉蒂兹的声音从操作台后传来,他手里正摆弄着一个银色的基因样本管,管内悬浮着半管红金色的液体,“克勤博士说,这是你断臂处的细胞原液,混了那美克星人的再生因子,留着给你当个纪念。”
贝吉塔没接话,只是定定地盯着舱壁上自己的倒影。那道金纹在灯光下,像一条被困住的小蛇,每一次呼吸,都跟着微微起伏。他忽然想起龙麒砸断他手臂时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在切割一块不合格的钢材。
“别瞪了,”拉蒂兹把样本管塞进他手里,“龙麒说,这金纹不是伤疤,是‘钥匙’——能打开你王族基因里锁死的潜力。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学会‘轻’,别总把自己当颗一触即炸的星弹。”
“轻?”贝吉塔嗤笑一声,指尖猛地收紧,样本管瞬间被捏出三道凹痕,“赛亚人的字典里,从来只有‘强’和‘更强’。”
话音未落,拉蒂兹突然探过身,用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那力道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按住了他腕间的动脉,让他凝聚的气瞬间泄了大半。“就像这样,”拉蒂兹的指尖在他金纹上轻轻一点,“你看,气不是攥出来的,是顺出来的。当年我在龟仙人那儿学这手,被他用拐杖敲了整整三个月脑袋才开窍。”
贝吉塔的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拉蒂兹的气像温水漫过石头,明明微弱,却让他浑身紧绷的肌肉都松泛下来。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比被龙麒打败时更让他不适——那是一种被抽走棱角的柔软,是他当了三十年王子,从未体会过的东西。
飞行器降落在地球海岸线时,咸腥的海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贝吉塔眯起眼,看见远处的礁石上,坐着个穿橙色道袍的老头,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白胡子被风吹得像团蓬松的棉花。“那就是龟仙人,”拉蒂兹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管他耍什么花样,先忍着。他裤兜里藏着本《龟仙流基础拳谱》,比你当年在贝吉塔行星学的《王室格斗术》管用十倍不止。”
果然,龟仙人看见他们,立刻揣起望远镜蹦了下来,手里还拎着个竹篮:“哦呀哦呀,赛亚小子带伤来啦?正好,今天的课是捡贝壳——看见那块暗礁了吗?涨潮前捡满一篮,缺角的可不算数。”
贝吉塔的拳头瞬间攥紧,金纹在阳光下烫得像火。他想说“我是赛亚王子,不是捡破烂的”,话到嘴边,却被拉蒂兹悄悄拽了拽衣角。转头时,看见拉蒂兹正弯腰捡起一枚碎成两半的贝壳,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拼在一起:“你看这裂纹,多像你刚才捏扁的样本管?急了,什么都留不住。”
那天下午,贝吉塔在礁石滩上蹲了整整三个小时。指尖被锋利的壳缘划出道道血痕,血珠滴在金纹上,竟顺着纹路渗了进去,让那道印记亮得发烫。当他把装满贝壳的竹篮递给龟仙人时,老头突然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膝盖:“跪下。”
“你找死!”贝吉塔的气瞬间炸开,沙滩上的贝壳被震得漫天飞舞。
龟仙人却慢悠悠地剥开一个橘子,橘瓣上的汁水溅在他的白胡子上:“连跪都不敢,还想学‘沉’?当年悟空为了喝超圣水,在卡林塔顶跪了七天七夜,你这点傲气,算得了什么?”
贝吉塔的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看着龟仙人那双浑浊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忽然想起龙麒说的“王族的傲慢是毒药”。膝盖一软,竟真的跪了下去——沙粒硌着膝盖,疼得如此真实,可他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烦躁,却在这一跪中,慢慢沉了下去。
“这就对了。”龟仙人把一瓣橘子塞给他,“明天教你龟派气功。记住,发波前先吸气,吸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再慢慢吐出来——气顺了,力量才顺。”
当晚,风吹散沙滩的热气,贝吉塔坐在礁石上,手里转着一枚完整的海螺。螺壳里的风声像遥远的潮汐,让他想起贝吉塔行星的夜晚。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这样安静过了,久到差点忘了,“平静”不是软弱,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能托住力量的底气。
第二天天刚亮,贝吉塔就准时起床,跟着龟仙人练习吐纳。吸气时,能听见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顺着气息钻进胸腔;呼气时,掌心凝聚的淡蓝色气团,竟真的比昨天稳了许多。等练到龟派气功时,他却碰了壁——反复聚气三次,气团都在掌心散开,断臂处的金纹也跟着发烫,像在嘲讽他“连这点气都控不住”。他咬着牙,没像以前那样砸拳头泄愤,只是重新盘膝坐好,慢慢调整呼吸,跟着龟仙人“吸气听心跳、呼气顺气息”的指引,第四次聚气时,掌心的淡蓝色气团终于稳稳停住,没再散开。晨光里,那道金纹泛着淡淡的金光,不再像条被困的蛇,倒像条正慢慢舒展身躯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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