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总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他发现有的罐头盒密封性不好,就找来旧胶皮垫在盖子上;看到林小野装木炭时总洒出来,就用细铁丝做了个小漏斗。林小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寒冬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珩哥,你说咱这暖手炉算不算伟大发明?” 林小野一边往盒子里装木炭,一边问。
魏珩正在给暖手炉做最后的检查,闻言淡淡道:“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就是好发明。”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不可张扬,以免引人非议。”
林小野吐吐舌头,知道魏珩又在担心 “木秀于林” 的问题。他偷偷给魏珩的暖手炉里多装了些好木炭,还让王思齐在棉布套上绣了个小小的太阳图案 —— 他觉得魏珩总是冷冰冰的,需要多点阳光。
魏珩收到专属暖手炉时,指尖摩挲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沉默了很久。林小野以为他不喜欢,正想解释,却见魏珩把暖手炉小心地揣进怀里,耳根的红意一直蔓延到脸颊。
批量制作的暖手炉很快分发到知青们手中。大家把暖手炉揣在怀里,冻僵的手指渐渐恢复知觉,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王思齐捧着暖手炉,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终于不用冻手写字了!小林你真是救星!” 李卫国也难得正经:“跟着小林混,果然有好日子过。”
林小野看着大家的笑脸,心里比揣了暖手炉还暖和。他特意多做了两个,给马大娘和小翠送去。马大娘捧着暖手炉,拉着林小野的手不放:“你这娃,咋总想着我们?比亲孙子还贴心!” 小翠则红着脸塞给他一把晒干的山楂:“这个泡水喝,酸酸甜甜能提神。”
回去的路上,林小野把山楂分给魏珩一半。寒风依旧凛冽,可怀里的暖手炉暖着身子,身边的人暖着心,林小野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偷偷看了眼魏珩,发现对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山楂,嘴角似乎噙着一丝笑意。
“珩哥,你笑了?” 林小野故意逗他。
魏珩立刻恢复冷冰冰的样子:“没有。” 可耳根的红意却出卖了他。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印深深浅浅地延伸向远方。地窨子里透出温暖的灯光,隐约传来知青们的说笑声。林小野突然觉得,就算在这艰苦的六十年代,就算要面对赵卫国的刁难和政治学习的风险,只要身边有魏珩,有这些温暖的伙伴,再冷的冬天也能熬过去。
暖手炉的火光透过棉布套,在两人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林小野悄悄碰了碰魏珩的手,发现他的手也暖和了许多。魏珩没有躲开,任由他的指尖轻轻蹭过自己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暖得人心头发颤。
“明天咱们再去捡点罐头盒吧?” 林小野轻声提议,“村里的孩子们也冻得厉害。”
“好。” 魏珩的声音低沉温柔,与这寒冷的冬夜格外相配。
远处传来狗吠声,近处的柴火噼啪作响,暖手炉里的木炭安静地燃烧着,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在这北大荒的黑土地上,两个来自不同时代的灵魂,正用他们的智慧和温情,一点点驱散着寒冬的酷寒,也一点点靠近彼此的心。
林小野偷偷笑着,把揣着暖手炉的手往魏珩那边又靠了靠。他知道,这个冬天,他们都不会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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