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肆虐的午后，知青点的晒谷场被毒辣的日头烤得发烫。赵卫国撒泼打滚的丑态还没在众人眼前散去，围观的村民和知青们脸上都带着鄙夷与愤怒。土台子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连抱着孩子的妇女、拄着拐杖的老人都闻讯赶来，把不大的场院挤得水泄不通。
“都让让，让王大爷说两句！” 有人高声喊道。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老农王铁柱拨开围观者，颤巍巍地走上土台。他手里还攥着刚从田里拔来的麦穗，金黄饱满的麦粒在阳光下闪着油光，这是今年灌溉水车修好后迎来的第一茬丰收希望。
“赵卫国你个混小子！” 王铁柱举起麦穗，苍老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小林和小魏帮咱们种出来的麦子！去年这时候，这片地旱得裂开的口子能塞进拳头，你咋不说风凉话？今年人家俩娃没日没夜地修水车、挖水渠，把河水引进地里，你倒好，背后搞破坏还不算，现在还满嘴喷粪污蔑好人！”
老人激动地把麦穗往赵卫国面前凑：“你摸摸！这麦粒饱不饱满？没有这俩娃，今年咱们全村人都得饿肚子！你说他们关系不正常？我看你是心眼不正！人家一起修农具、一起搞发明，那是革命友谊！你这种只会偷懒耍滑、背后使坏的东西，根本不配当知青！”
赵卫国被老人指着鼻子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台下的村民们纷纷叫好，有人喊道：“王大爷说得对！赵卫国就是嫉妒人家有本事！”
“让开让开，我也有话说！” 人群中又挤出一个身影，是挺着大肚子的小翠。她丈夫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她动了胎气。小翠走到台前，指着赵卫国怒斥：“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去年冬天你克扣救济棉鞋，把最好的几双偷偷送给你相好的，这事当我不知道？还有上次我送野菜给小林哥，你背后说我坏话，造谣我跟小林哥有私情，你安的什么心？”
她越说越激动，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轻轻踢了一下。小翠抚摸着肚子，声音哽咽却坚定：“小林哥和魏珩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村里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帮我们编草鞋、修农具，连我结婚的木梳都是小林哥亲手做的。你说他们伤风败俗？我看你才是北大荒的祸害！”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几个年轻媳妇齐声喊道：“小翠说得对！赵卫国不是个东西！”
“我们知青也有话说！” 随着一声高喊，张建军拨开人群走上台。他手里拿着一个磨得发亮的笔记本，那是他记录工分和学习心得的本子。“我可以作证，林小野和魏珩同志劳动积极，思想进步。从去年冬天编乌拉草鞋垫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想办法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
张建军翻开笔记本：“这里清清楚楚记着，他们改良农具提高效率后，我们知青点的平均工分提高了三成；修好了灌溉水车，今年的春播面积比去年扩大了两倍。赵卫国你说他们关系不正常，那是因为你从没见过真正的革命友谊！在你偷懒耍滑的时候，是他们顶着寒风抢修水渠；在你散布谣言的时候，是他们熬夜研究技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站在这片土地上！”
“说得好！” 台下的知青们纷纷叫好。王思齐挤到前面喊道：“我也能作证！赵卫国多次克扣我的口粮，还说上海知青就是娇气！要不是小林和魏珩帮我，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李卫国也在人群里喊道：“还有我！我亲眼看见赵卫国偷偷破坏水渠，还教唆我们一起造谣！这种人就该被批斗！”
随着一个个证人站出来，赵卫国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这样的…… 他们诬陷我…… 都是假的……”
这时候，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互相搀扶着走上台。为首的是村里最年长的陈大爷，他颤巍巍地说：“我活了七十多岁，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知青。去年冬天我家老婆子生病，是小林冒着风雪去公社请医生，是魏珩送来自己省的口粮。他们要是坏人，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老人们纷纷点头附和：“没错！这俩娃心善，手巧，是咱们村的福星！”
“赵卫国你快认罪吧！别再丢人现眼了！”
“把他赶走！我们不欢迎这种坏人！”
台下的声讨声越来越激烈，情绪激动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往前涌，被公社干部拦住。王书记站起身，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知青同志们，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赵卫国的行为不仅违背了知青下乡的初衷，更伤害了革命群众的感情。”
他转向脸色惨白的赵卫国：“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这么多群众出来作证，你还想抵赖吗？”
赵卫国嘴唇哆嗦着，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台边的林小野：“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我要杀了你！”
没等他靠近，就被旁边的干部死死按住。赵卫国挣扎着哭喊：“我不服！他们都是被你们收买的！这世道没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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