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比赛前,陈子豪在检录处东张西望。他的两个跟班凑过来:“豪哥,找谁呢?”
“放屁!谁找了?”他暴躁地扯了扯号码布,“水呢?”
跟班递来运动饮料,他喝了一口眉头就皱起来:“这么甜怎么喝?我要矿泉水!”
“可这是特意...”
“换不换?”
跟班们面面相觑,最后是其中一人跑回看台拿水。陈子豪有些焦躁地在起跑线附近来回踱步,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班级休息区,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迟正低头整理医药箱,叶星澜靠在她旁边的树上闭目养神。
发令枪响时,陈子豪冲在了最前面。他的跑姿很漂亮,像一头年轻的小豹子,引来看台上一阵尖叫。第二圈经过班级看台时,他故意放慢脚步,目光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温迟不在。
他的脚步乱了一拍,差点被后面的选手超过。第三圈时,他终于在看台最角落看到了温迟,对方正看着他。
陈子豪突然加速。风声在耳边呼啸,胸腔像要炸开一样疼,但他还是拼命地跑。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圈时,陈子豪领先第二名半个跑道。班级同学都在呐喊助威,温迟也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就在冲线后的那一刻,陈子豪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摔在跑道上。
温迟“啊”了一声,抓起医药箱就往跑道跑。叶星澜坐在看台边瞥了一眼温迟匆忙离开的背影,没说什么。
等温迟赶到时,陈子豪已经自己爬起来了,膝盖擦破了一大片,血珠渗出来。
“别动。”温迟蹲下身,拿出碘伏棉签,“会有点疼。”
陈子豪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盯着温迟的发旋,语气硬邦邦:“你干嘛来?”
“你受伤了。”
温迟头也不抬,专注地清理伤口。
陈子豪不说话了。他的耳根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跑步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喂。”他喘着粗气,声音有些低哑,“我拿了第一。”
温迟指尖顿了顿,真诚地回答:“恭喜,你真的很厉害。”
她给陈子豪贴好创可贴,由着其他男同学扶着陈子豪到一边坐下。
陈子豪回到看台时浑身是汗,运动T恤湿漉漉地贴在背上。由于他受伤了,同班同学代领了奖牌递给他。
班里几个男生围上去捶他肩膀,他接过奖牌,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目光却时不时往温迟这边瞟。
“班长。”他终于挤到她面前,把奖牌往她手里一塞,“送你。”
金属牌还带着体温,温迟像捧了块烫手的山芋。
“这、这不行……”
“又不是真金的。”
陈子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音,“那个……叶星澜在看你。”
温迟猛地回头。看台另一侧,叶星澜正低头系鞋带,似乎对这边毫无兴趣。
“她没……”
“骗你的。”陈子豪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你真好骗。”
温迟瞪大了眼睛正想说些什么,陈子豪已经转身一瘸一拐回到位置上了。
温迟低头看着手里的奖牌,背面刻着“第一名”的字样。
下午依旧炎热。
温迟抱着班级签到表站在操场入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她眯着眼在人群中寻找叶星澜。
女子跳高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找谁呢?”
陈子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手里转着矿泉水瓶。
温迟看了看他的膝盖,又看向他。
他下午穿了件黑色无袖运动衫,露出晒得微红的手臂肌肉。
“叶星澜。”温迟老实回答,“她没签到。”
陈子豪“啧”了一声:“你就知道叶星澜。”
温迟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陈子豪没回答,把矿泉水塞到她手里,“给你带的。”
瓶身还带着冰镇后的水珠,温迟愣了一下:“谢谢,但是……”
陈子豪已经大步走开了,头也不回。温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手中的冰水,瓶身冷凝的水顺着指尖流下。
跳高场地围满了人。杆子升到1米5时,场上只剩下叶星澜和一个高年级的女生。
她穿着学校统一的白色运动短裤,露出修长笔直的腿。助跑、起跳、背越。
她落地时动作干净利落,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全场响起掌声,温迟站在围观人群的最前排,手都拍红了。
“星澜!”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叶星澜从垫子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听到喊声,她转头看向温迟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阳光下,那颗泪痣格外明显。
“啧啧啧。”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至于吗?不就跳个高。”
温迟回头,看见陈子豪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很厉害啊。”温迟真诚地说。
陈子豪噎了一下,耳根发红:“谁、谁问你了!”
温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场上突然爆发一阵掌声,另一个女生也跳过了,杆子继续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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