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于天际线,晚风带上了凉意,暖房里的灯自动亮起。
叶星澜吩咐佣人准备晚餐,就摆在老太太的小餐厅里。
“妈,天冷了,我们进去吃晚饭吧?我让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清蒸鱼。”
“好,好……”外婆顺从地点头,任由叶星澜搀扶着站起来,坐上一旁的轮椅。
她推着外婆的轮椅过去,亲自布菜,陪着外婆用餐。
餐厅里,灯光温暖。
叶星澜仔细地帮外婆布菜,挑去鱼刺,将柔软的鱼肉夹到她碗里。
外婆吃得很慢,却很开心,时不时抬头对她笑笑,眼神依旧带着那种将她错认的依赖和慈爱。
叶星澜安静地陪着,看着外婆脸上满足的皱纹,心里五味杂陈。
她失去的,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等到晚餐快结束时,叶星澜看着外婆心情似乎不错,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以母亲的身份试探着开口:“妈,我以前放在老宅的一些东西……那些文件、旧盒子什么的……您还记得放哪儿了吗?我有些记不清了。”
外婆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露出努力思索的迷茫神色:“东西?你的东西……不都……不都搬去新家了吗?……”
“还有一些比较旧的,可能……没搬走?”叶星澜引导着。
“……旧的?”外婆皱起眉头,想了很久,才不确定地、断断续续地说,“好像……好像阁楼……那个红木箱子……还是……还是书房后面……暗格?记不清了……老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她说着,脸上露出疲惫和懊恼的神情。
叶星澜的心沉了下去,但外婆模糊的话语还是提供了些许方向。
她不再追问,轻轻拍了拍外婆的手背:“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慢慢吃。”
她喂外婆吃完最后几口饭,看着佣人服侍她吃完药,送她回房休息。
独自站在空旷的老宅走廊里,窗外是彻底漆黑的夜。
叶星澜望着这座承载了母亲太多回忆、如今却只剩下衰败和遗忘的老宅,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
老宅的阁楼积满了灰尘,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木头和纸张气味。
叶星澜打开手机照明,在一堆被遗忘的旧家具、蒙尘的装饰品和散落的书籍中艰难地翻找。
灰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蛛网沾上了她的发梢和衣袖。
终于,在一个堆满旧画框的角落,她找到了外婆口中那个不起眼的红木箱子。
箱子不大,却异常沉重。
她费力地把它拖到光线好些的地方,打开铜扣。
箱子里确实是一些旧物:褪色的绸缎、几本皮面笔记本、一些早已过时的儿童玩具,还有母亲少女时期的一些奖章和成绩单。
她仔细翻查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她所期望的文件或线索。
叶星澜小心地将这些东西收好放回原处,心底沉了沉。
她将红木箱子重新盖好,她转而下了楼,走向书房。
外公在世时的书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格局,高大的红木书柜顶天立地,充满了威严感。
叶星澜凭借着记忆和一丝直觉,仔细检查着书架的每一个角落,敲击着墙面,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夜色浓重。
手指划过一处书架与墙壁的接缝时,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她眸色暗了暗,用力一推,那块看似完整的雕花木板竟然向内凹陷。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声响,旁边一块看似与书架浑然一体的木板悄然向内弹开一小条缝隙。
她小心地撬开那块木板,后面果然是一个隐藏的狭小空间。
她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冰冷、质地坚硬的物体。
她将它提了出来。
那是一个材质奇特、样式古朴的黑色金属盒子,表面没有任何花纹,泛着冷硬的乌光。
叶星澜蹙起秀眉,用指腹试探摩挲着,发现盒面正面中央嵌着一把造型极其古怪的锁。
锁孔不是常见的十字或一字,而是一个复杂的、类似于某种抽象花朵的镂空形状,细小而精密。
她尝试着用力掰了掰,盒子纹丝不动。
又找了细铁丝之类的东西试图撬锁,但那锁孔内部结构似乎异常复杂,根本不是普通工具能打开的。
她不敢强行破坏,怕损坏里面可能存放的东西。
这一定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只是,钥匙在哪里?
她将盒子取出,捧在手里,沉甸甸的,用指关节敲了敲,侧耳倾听。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陆远峰”三个字。
叶星澜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金属盒迅速藏回暗格,关好机关,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接起电话。
“喂,爸。”
“星澜?”电话那头传来陆远峰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底下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和质问,“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司机说你去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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