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默默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阳台的洗漱台前。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昏沉感。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和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迅速低下头,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课前两分钟冲进了教室。
这堂课的老师是位治学严谨的老教授,习惯提前点名。
温迟她们赶到时,点名刚好快轮到她们学号所在的区间。
“到!”
三人赶紧应了到,抬头一看,后排的位置早已坐满,只得硬着头皮一起走向前排还空着的几个座位。
坐下,摊开书本,老教授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温迟坐在中间,张晓晓靠墙在内侧。
张晓晓歇了一会儿,翻了几页书,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趁着教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压低声音凑近温迟:“哎,迟迟,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呀?”
坐在另一侧的李薇本来在看手机,听到问话,手指停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也悄悄瞥向温迟。
温迟抿了抿唇,目光仍落在书本上,思索了片刻,低声回答:“和朋友出去吃了顿饭。”
“朋友?”张晓晓显然不信,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促狭,“不是和陆景辰一起?”
温迟侧头看了眼张晓晓,注意到李薇虽然视线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但身体微微倾向这边,显然也在听着。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是和他一起。但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别人在场。东西是挺好吃的,就是……应酬有点累。”
张晓晓撇了撇嘴,对这个含糊的答案不太满意,还想再追问些细节,比如去了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温迟连忙抢先一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讲台方向,声音放得极轻:“好了,别问了。再说话,小心被教授叫起来回答问题。”
这话果然有效,张晓晓立刻噤声,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翻看自己的书,不敢再交头接耳。
李薇也若无其事地将注意力完全放回手机。
温迟松了口气,感觉脑袋依旧有些昏沉,便用手撑住额角,借着书本的遮挡,闭上眼睛小憩。
她呼吸渐渐均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因为昨夜哭过和睡眠不足,眼周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浮肿和淡青,脸色也有些苍白。
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整个人缩在座位上,显得格外安静脆弱。
张晓晓自顾自地开始在课本上写写画画。
李薇则再次抬眼,看向温迟的睡颜,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间停留了几秒,若有所思,但很快又收敛了神色,重新低下头,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一瞥。
下课铃响时,已经快上午十点了。
人群涌出教室。
张晓晓伸着懒腰:“饿死了,去吃早饭吧!”
李薇收拾着书包,头也不抬:“我有点事,先走了。”
温迟揉了揉依旧发涩的眼睛:“我有点困,想回去再睡会儿。”
三人便在教室门口分道扬镳。
温迟背着略显沉重的帆布包,随着稀疏的人流往宿舍楼方向走。
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热度,微风拂过,却带来一股呛人的烟味,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抬眼望去,不远处一个男生正靠在路边的大树下,指尖夹着烟,吞云吐雾。
温迟下意识地往旁边避开了几步,拉远了距离,继续往前走。
那股烟草燃烧后残留的、带着焦油和化学物质的涩味弥漫在空气里。
是她一直很讨厌的味道,黏附在鼻腔和衣物纤维里,有种挥之不去的滞重感。
她一直不明白,这种辛辣又带着苦味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话说……
叶星澜那种人,看起来清冷又克制,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应该……是不会抽烟的吧?
脑海里莫名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被她甩开。
想这些做什么。
她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到那个能让她暂时隔绝外界的小小空间。
推开宿舍门,熟悉的安静气息包裹了她。
她脱掉鞋子和外裤外衣,甚至懒得换睡衣,直接爬上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困顿很快袭来,将她拖入了沉沉的睡眠。
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
温迟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打算去校内的小超市买点面包或者饼干充饥。
超市里人不多,收银台附近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映入眼帘。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一排排包装各异的香烟,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住了。
下午这个时间点,店里冷冷清清,只有收银员低头看着手机。
鬼使神差地,温迟的心跳莫名加快。
她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熟悉的面孔,然后迅速凑到烟架前,手指有些发颤,也分不清好坏,只胡乱地从最底层挑了一盒看起来最便宜、包装最简单的。
拿到手里,薄薄的纸盒,带着一种陌生的硌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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