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狠戾,毫不留情。
陆景辰被打得眼冒金星,视线模糊,眼睛都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他踉跄着后退,试图站稳。
叶星澜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上前一步,揪住他歪斜的领带,迫使他抬起头。
陆景辰拼命瞪大眼睛,想从她脸上看到愤怒、失态、破防,可他只看到一片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冷静。
然后,第三巴掌落下。
“啪!”
这一下更重,陆景辰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被扇倒在地,狼狈不堪地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渗出血丝,眼前发黑,嘴里再也吐不出完整的语句,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脑子里也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和脸颊撕裂般的剧痛。
叶星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堆令人不快的垃圾。
她慢条斯理地从风衣口袋掏出一方手帕,仔细擦了擦刚才打人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她弯腰,轻而易举地从陆景辰瘫软无力的手中,取回了那个丝绒盒子。
打开,确认项链完好无损。
她合上盒子,攥在掌心,转身,朝呆立在原地的温迟伸出手。
“走。”
看也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叶星澜一把牵住还在发愣的温迟的手,握得很紧,不容拒绝地拉着她,大步离开。
噔、噔、噔……
温迟脚上不算太习惯的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走廊地面,声音急促而清晰,混合着叶星澜皮鞋沉稳有力的叩击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直到走进电梯。
夜风从电梯缝隙灌入,带着入冬的寒意,吹散了温迟脸上滚烫的温度,也让她慢半拍的神经终于彻底接上线。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叶星澜。
叶星澜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遮住了眉眼,看不清表情。
她只是紧紧抿着唇,下颌线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握着温迟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甚至让温迟感到了疼痛。
出了电梯,温迟被叶星澜拉着,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她看着叶星澜沉默而略显僵硬的背影,心里那股担忧和后怕越来越浓。
她挣扎了一下,想抽回手,想让叶星澜停下来。
“叶星澜…”她小声唤道。
叶星澜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
“叶星澜,你弄疼我了…”
她终于停下,转过身。
走廊顶灯的光线不算明亮,落在叶星澜的脸上,将她深刻的五官映照得半明半暗。
她的眼睛异常的幽黑,深不见底,像两口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死死封在冰面之下,一片沉寂。
薄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脸色是近乎苍白的冷。
温迟从未见过这样的叶星澜,冰冷,坚硬,却又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浑身散发着一种混合着伤痛、戾气以及某种…危险的气息。
让人害怕,更让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温迟仰着脸看她,一时之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不该提刚才陆景辰那些恶毒的话。
她咬了咬下唇,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怎么会来?不是说好了,我这边办完事,就马上去找你吗?”
叶星澜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那还残留着惊慌的眸子,微微蹙起的眉头,被她自己咬得泛白又渗出血丝的唇瓣,还有那双因为紧张而无意识攥紧的手。
“你能做什么?”叶星澜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压抑的烦躁,“不就是拿回项链吗?陆景辰守信用了吗?他给你了吗?”
温迟张了张嘴,还没开口。
叶星澜一把扯起温迟那只被她攥得紧紧的手,举到两人之间,动作并不温柔。
温迟的手腕纤细,肌肤白皙,此刻上面除了陆景辰留下的红痕,还有她自己用力握出的指印。
“就凭你这副样子,”叶星澜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后怕,“刚才是不是还想跟他动手?抢?温迟,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
她逼近一步,目光灼灼,语气残忍,一字一句,列举着可能:
“他喝了酒,失去理智,会恼羞成怒,会把你拖到更没人的地方!会抢走你身上所有东西,包括你自己!他会用更下作的手段逼你就范!你那些三脚猫的防身术,在绝对的力量和疯狂面前,屁用都没有!”
她捏了捏温迟的脸,嘴角扯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
“这里是他包的场子,周围都是他的人,你觉得你能占到便宜?嗯?你到时候叫破嗓子也没有人会帮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温迟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和设想砸得有些发懵,脸色微微发白,咬着唇不敢说话。
她知道叶星澜说得有道理,陆景辰刚才的状态确实很危险。
但叶星澜的话又说得太重了,太刺耳了,她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难听又带有恐吓意味的话,温迟心里那点隐秘的倔强和不甘像是被狠狠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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