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凤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像一把破锣,狠狠砸碎了院子里刚刚升起的温馨。张玉民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寒意。他示意魏红霞带着孩子们进屋,自己则转身,一步步走向院门。
栅栏外,刘彩凤双手叉腰,三角眼里满是算计和不满,她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二弟妹王俊花,以及一些被动静吸引来的屯邻。
“咋的?俺说错了吗?”刘彩凤见张玉民出来,声音更高了八度,“自个儿在家吃香喝辣,又是肉又是蜜的,把你爹娘兄弟忘到脑后勺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啊?!”
王俊花也在一旁帮腔,阴阳怪气:“就是,大哥,娘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气得心口疼,你也不说去看看,买点好东西给娘补补?白养你这么大了!”
张玉民在距离栅栏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刮刀,从刘彩凤和王俊花脸上扫过。
“我眼里当然有长辈。”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刘彩风的叫嚷,“但长辈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子。为老不尊,就别怪小的不孝。”
刘彩凤被他这话噎得一愣,随即暴怒:“你……你个不孝子!你说啥?!你敢说俺不尊?!”
“尊不尊,您自己心里没数吗?”张玉民冷笑,“分家的话,我早就撂下了。我的家,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至于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道:“想吃肉?想喝蜜?行啊!让张玉国自己上山打去!让张东北自己掏蜂窝去!别像个没断奶的娃似的,整天惦记别人锅里的!我张玉民,不欠你们的!”
这话可谓毫不留情,直接把遮羞布撕得粉碎。刘彩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玉民:“你……你反了!反了天了!大伙儿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王俊花也尖叫:“大哥你咋这么狠心!咱可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张玉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把我闺女送人的时候,是一家人?趴我身上吸血的时候,是一家人?现在看我有点东西了,又来攀一家人?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猛地踏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刘彩凤和王俊花下意识地后退。
“从今往后,各过各的!你们是穷是富,是死是活,跟我没半个铜子的关系!再敢来我门口撒泼耍横,满嘴喷粪……”他眼神一厉,如同噬人的猛虎,“别怪我手里的棍子不认人!上次打折的是栅栏,下次,打折的就是腿!”
他那狠戾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威胁,彻底镇住了刘彩凤和王俊花。她们想起张玉民打王家兄弟的狠劲,想起那根被打断的栅栏柱子,心里终于涌起了真正的恐惧。周围屯邻的指指点点和隐隐的嘲笑声,更让她们脸上火辣辣的。
“好……好你个张玉民!你等着!你给俺等着!”刘彩凤色厉内荏地撂下句狠话,扯着王俊花,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
张玉民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心里没有半分波动。对这种偏心到骨子里的亲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唯有比她们更狠,更绝情。
经此一闹,他更加迫切地感到需要强大的武力保障和独立的经济能力。那杆猎枪,必须尽快弄到手!而希望,就在那片红松林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玉民就带着精心处理过的板夹进了山。他避开之前观察到紫貂最活跃的时段,选择在清晨时分,小心翼翼地在选定的几个点位布设了板夹。他用枯叶、苔藓和少量的泥土进行了极致伪装,确保几乎看不出人为痕迹,连他自己都要仔细辨认才能找到布设点。
布设完毕,他远远退开,找了个隐蔽的高处,用望远镜(前世护林员的老伙伴,被他小心收藏着)默默观察。这是一种耐心的比拼。
第一天,毫无动静。
第二天,一只松鼠触发了边缘的一个夹子,被夹伤了腿,哀嚎着逃走了。张玉民没有去动夹子,只是默默修复了伪装。
第三天下午,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今日的守候时,那道熟悉的、灵巧的暗影出现了!
那只紫貂如同一个优雅的刺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棵老松树的根部。它机警地四下张望,鼻子轻轻抽动。张玉民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紫貂沿着它习惯的路线小心移动,眼看就要经过一个布设点!它停下了,前爪抬起,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张玉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以为要失败时,紫貂似乎觉得危险解除,后腿一蹬,向前跃去——
“咔哒!”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机括声!
紧接着,是一声尖锐凄厉的“吱——!”
成了!
张玉民猛地从隐蔽处站起,快步冲了过去。只见那只漂亮的紫貂被板夹牢牢夹住了一条后腿,正在拼命挣扎,发出绝望的尖叫,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张玉民没有犹豫,上前用准备好的木棍精准地击打在紫貂的后脑,结束了它的痛苦。他小心地解开板夹,将紫貂提在手中。入手沉甸甸,皮毛光滑得如同最上等的绸缎,在林间斑驳的光线下,那深棕色的毛发果然泛着一种神秘的紫褐色光泽,品相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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