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的表情是崩溃的。
他看着我指尖上那朵已经熄灭的火苗，又看了看我那副“赚大了”的得意嘴脸，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
“十个金币……”他喃喃自语，像个失恋后在雨中独行的诗人，“可以买两把上好的骑士长剑，或者一套精钢打造的全身甲，再或者……足够我们两个在城里最好的‘金狮鹫酒馆’胡吃海塞一个月……”
“然后呢？”我打断了他的碎碎念，反问道，“吃完喝完，我们还是两个穷光蛋预备骑士。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重新点燃了指尖的“源质之火”，将这朵小小的火苗凑到他眼前，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语气说道：“凯尔，看着它。它现在虽然弱小，但它代表的是无限的可能。它是规则之外的力量，是打破阶级的铁锤，是……一个移动的、可以随时点烟的打火机。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凯尔沉默了。他大概觉得，用价值十个金币的超能力来点烟，这件事本身就槽点多到不知从何吐起。
“你不信它的威力？”我猜到了他的想法，决定给他来点小小的震撼。
我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实验品。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把骑士团统一配发的制式铁剑上。
“别！”凯尔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立刻出声阻止，“那是教会的财产，损坏了要记过赔偿的！”
“安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满不在乎地拿起那把剑，“等我们有了钱，给你换一把秘银的，削铁如泥，还能自动发光当手电筒用。”
说完，在凯尔惊恐的注视下，我将那朵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橘红色小火苗，轻轻地凑近了铁剑的剑身。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那朵小火苗就像一滴落在滚烫铁板上的水珠，悄无声息地“吻”在了剑身上。
下一秒，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响起。
以火苗接触点为中心，那把坚硬的铁剑，竟然像是被烙铁触碰的蜡块一样，迅速地泛红、变软，紧接着，一滴滚烫的铁水从剑身上滴落下来，“啪”地一声砸在石质的地板上，溅起一缕青烟。
我保持着姿势，火苗在剑身上缓缓划过。
一道触目惊心的熔穿痕迹，就这么出现在了剑身中央。整把剑的结构被彻底破坏，从中间软软地弯折了下来。
“……”
凯尔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里写满了“这不科学，这不魔法”的震撼。
我也愣住了。
卧槽，这么猛？
系统说明里的“温度极高”也太谦虚了吧！这何止是高，这简直就是个微型等离子切割机！
我熄灭火焰，看着手里这把已经变成“铁面条”的废铁，心中狂喜。
“看到了吗，凯尔！”我激动地晃着手里的残剑，“这可不是蜡烛！这是屠龙之技！是弑神之焰！有了它，我们……”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地叫了一声。
我和凯尔对视一眼，气氛瞬间从热血玄幻转为了尴尬的现实主义。折腾了一晚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随手把废剑扔到一边，从我们那少得可怜的储物袋里翻出一块硬得能当板砖使的黑面包。这是骑士团配发的干粮，平时我们都是泡在水里，等它软化成一坨浆糊才往下咽。
但今天，不一样了。
我重新点燃“源质之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对着黑面包的一面开始“烘烤”。
那惊人的高温在我的精准操控下，变得无比温顺。仅仅几秒钟，一股浓郁的麦香就飘散开来。我翻了个面，如法炮制。
很快，一块两面金黄、外壳酥脆、内里却依旧柔软的完美烤面包片，新鲜出炉了。
我吹了吹气，小心地咬了一口。
“咔嚓。”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温热柔软的内心抚慰了我的味蕾。
好吃！
我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对着目瞪口呆的凯尔含糊不清地说道：“看……任何不能改善生活品质的超能力，都是垃圾能力。这才是它最正确的用法。”
凯尔看着那把被熔穿的铁剑，又看了看我手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面包片，他捂住了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见证一个绝世强者的……跑偏之路。
“对了，”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打开了系统界面，查看升级后的面板，“让我看看升下一级要多少钱。”
【“初火源质”LV.1】
【升级至LV.2所需能量：0/100。】
一百点能量，也就是……一百枚金币。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愧是氪金系统，价格涨得比黑夜之城的房价还快。
“凯尔，”我三两口吃完面包片，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别叹气了，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战略性仓储’中心。”
“还……还去？”
“当然！”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刚刚发现，我的烤面包技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一切，都需要更多的投资！”
就在这时，宿舍区外传来了悠扬而催命的号角声。
那是清晨集训的信号。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唉，”我长叹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又要去挨巴克队长的骂了。当一个身怀巨富和神技的预备骑士，真是太辛苦了。”
凯尔看着我，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只是单纯地不想训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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