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手里的两卷羊皮纸“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花了好几秒钟，才将眼前这个身法鬼魅、剑出无影的强者，与那个三天前还需要队长用激将法才敢应战的忧郁贵族查尔斯联系在一起。
“队……队长……”瘦猴的声音带着颤音，“这才一天……查尔斯先生这是……被先祖之魂附体了吗？”
“不，这叫科学训练法。”我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通过高频次、无规律、小目标的闪避与追击训练，打破固有的战斗思维，激发身体最深处的应激反应。我管这叫‘鸡你太美’训练法。”
查尔斯没理会我的胡说八道。他收剑而立，胸膛剧烈起伏，但眼神中的光芒却愈发沉稳锐利。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几只晕过去但毫发无伤的鸡，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陷入了某种奇特的感悟之中。
凯尔则兴奋地跑过去，像检查战利品一样，挨个戳了戳那些鸡的鸡冠，嘴里啧啧称奇：“真的哎！每个印记都在正中间，力道都一模一样！查尔斯，你现在比俺们村抓鸡最快的王二婶还厉害！”
查尔斯：“……”
我怀疑凯尔是在夸他，但没有证据。
“好了，第一阶段体能与反应力集训结束，效果显着。”我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现在，进入第二阶段——战术研讨。”
我示意瘦猴把他捡起来的情报铺在桌上。
“瘦猴，汇报你的工作成果。”
“是，队长！”瘦猴立刻进入了状态，他指着其中一张画得歪歪扭扭但细节满满的地图，“这是布莱克伍德庄园的地图，我从一个以前在那当过园丁的酒鬼手里买来的。宴会厅在这，决斗场在宴会厅侧后方的花园里，只有一个主入口，但侧面有几条仆人专用的通道，可以通往后厨和马厩。”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将路线默默记在心里。
“很好，下一个。”
“这是关于阿诺德·布莱克伍德的情报。”瘦猴拿起另一卷羊皮纸，“我找了几个经常在贵族圈子里混的哥们儿打听的。这家伙一共公开决斗过十七次，全胜。他的剑术路子很野，大开大合，靠的就是力量和速度压制。他有三招杀手锏：‘狂风斩’、‘冲锋刺’和‘野蛮冲撞’。”
瘦猴模仿着阿诺德的姿势，滑稽地比划了一下：“简单说，就是轮着剑一通猛砍，看准机会直线捅过去，还有就是用肩膀撞人。非常……朴实无华。”
“没输过？”查尔斯皱起了眉。
“没输过。”瘦猴肯定地回答，“因为没人敢真的伤他。跟他决斗的人，要么是想巴结布莱克伍德家族的，要么是实力不济被他碾压的。据说有一次，一个外地来的骑士不小心划伤了他的胳膊，第二天，那个骑士的家族商队就在城外被‘盗匪’给劫了，人也断了条腿。”
众人一阵沉默。这就是顶级贵族的威慑力，规则在他们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很好，信息非常关键。”我打破了沉默，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个只会三板斧的莽夫，比一个心思缜密的剑术大师好对付多了。瘦猴，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哦哦，在这！”瘦猴像是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从身后拎出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队长，您要的东西可真难找！我跑遍了城南的杂货铺和黑市才凑齐。”
他将麻袋打开，哗啦啦地倒在了地上。
一小袋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
一卷韧性极强的，据说是矮人用来钓湖底巨鳖的鱼线。
一罐黏糊糊的，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松脂。
还有……一大包磨得极细，看起来白花花的……辣椒粉。
凯尔好奇地蹲下，捏起一点辣椒粉闻了闻，然后猛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阿嚏——！我的圣光啊！这是什么玩意儿！”
查尔斯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解。
“林奇，我以为我们在讨论一场‘决斗’。”
“我们就是在讨论决斗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这些是……”
“这些是‘战术道具’。”我拿起那罐松脂，在手里抛了抛，“你想想，决斗前，我们不小心把这罐‘修复地板裂缝’用的松脂打翻在场地上，是不是很合情合理？”
我又拿起那袋玻璃珠子：“哎呀，看我这不小心，装在口袋里的‘项链珠子’洒了一地，真是太冒失了。”
最后，我看向那包辣椒粉，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至于这个，这是我们的底牌。当你的对手不讲武德，试图用‘野蛮冲撞’这种粗鄙招数的时候，我们作为一名优雅的贵族，朝他脸上扬一把‘祖传的防狼香料’，进行正当防卫，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对吧？”
查尔斯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似乎想要用镜片隔绝这辣眼睛的画面。
“不，这不符合逻辑。这是无耻！是卑鄙！贝尔蒙特家族的字典里，没有‘撒石灰’这个词！”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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