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赶紧拦住:“你一个女人家,路上滑,你去了我不放心,我在家看小石头,你们路上小心,有事赶紧让人捎信。” 聂红玉点点头,把账本收进抽屉,又揣上那半瓶酒精和几块粗粮饼干 —— 怕路上孩子饿,也怕自己和李大叔、赵婶体力不支。
李大叔拉起木板车,赵婶扶着车边,聂红玉跟在旁边,时不时摸狗蛋的额头,看温度有没有再升。雨还在下,路上的泥有半尺深,木板车陷在泥里,李大叔使出浑身力气,脸憋得通红,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气。张大妈本来想跟着,被聂红玉劝回去了:“大妈,您回去吧,路上太危险,您帮我照看着娘和小石头。”
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钟守刚 —— 他披着雨衣,手里拿着个手电筒,正要往队部走,看到他们,脚步顿了顿,却没过来帮忙,反而往旁边躲了躲,假装没看见。聂红玉心里冷笑,却没心思跟他计较,只想着赶紧送孩子去医院。李秀莲也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看到木板车上的孩子,撇了撇嘴,又缩回屋里,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说。
“别理他们!咱们走!” 李大叔啐了一口,用力拉着木板车,“这些人,平时就知道找茬,真有事了,连个手都不伸!” 赵婶也红了眼:“还是红玉、李大叔、张大妈你们心好,要是换了别人,我家狗蛋……” 话没说完,又开始哭。
路上的雨越下越大,聂红玉的鞋早就湿透了,脚磨得生疼,却还是一步不落地跟着木板车,时不时用酒精给狗蛋擦额头,怕温度再升上去。走到半路,狗蛋突然又开始哼唧,额头又热了起来,聂红玉赶紧让李大叔停下,又擦了遍酒精,还把饼干掰成小块,泡在温水里,喂给狗蛋吃了点,孩子才慢慢安静下来。
“还有三里地就到了!再加把劲!” 李大叔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又拉起木板车。聂红玉也帮着推车,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涩得慌,却不敢揉,怕耽误了时间。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公社医院的灯光,微弱却温暖,像黑暗里的希望。
医院的门没关,值班的王医生正在写病历,看到他们进来,赶紧放下笔:“快!把孩子抱过来!” 他摸了摸狗蛋的额头,又听了听心跳,脸色严肃:“高热惊厥,再晚来半小时,孩子就危险了!你们做了什么急救措施?体温降了点,不然脑子就烧坏了。”
“我用酒精擦了他的腋窝和额头,之前学过急救。” 聂红玉喘着气,浑身都在发抖,又冷又累。王医生点点头,赶紧给孩子打了退烧针,又开了药:“还好你们急救做得及时,现在没事了,等烧彻底退了,观察一天就能回去。” 赵婶听到这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谢谢医生,谢谢红玉,谢谢李大叔……”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太阳慢慢升起来,照在医院的院子里,暖洋洋的。李大叔去外面找了点柴火,在医院的灶房里煮了点玉米粥,几个人分着喝了,才觉得暖和了些。赵婶抱着已经退烧的狗蛋,凑到聂红玉身边:“红玉,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你要是不嫌弃,我家还有十几个鸡蛋,回去就给你送过去。”
聂红玉笑着摇头:“赵婶,不用,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狗蛋没事就好,你好好照顾他,等他好了,我再去看他。” 李大叔也笑着说:“是啊,都是应该的,以后有啥困难,你尽管说,咱们队里人都能帮衬。”
上午的时候,张大妈托人捎来口信,说柳氏和小石头都好,让他们放心。中午,狗蛋的烧彻底退了,能下地走路了,还拉着聂红玉的手,小声说:“红玉阿姨,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聂红玉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暖烘烘的。
下午,李大叔推着木板车,带着聂红玉和赵婶、狗蛋往回走。路上的泥干了些,走起来比来时轻松多了。赵婶一路上都在跟聂红玉说感谢的话,还说以后要帮炊事班干活,多干点活,多挣点工分,报答聂红玉的恩情。
回到生产队,社员们都围上来问情况,听说狗蛋没事,都松了口气。张大妈赶紧拉着聂红玉,给她递了杯热粥:“快喝点粥,暖暖心,你一夜没合眼,肯定累坏了。” 柳氏也赶紧给聂红玉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煮了个鸡蛋,让她补补身体:“以后可别这么拼命了,你要是出事,我和小石头咋办?”
聂红玉喝着热粥,吃着鸡蛋,心里满是踏实 —— 这次救急,不仅保住了狗蛋的性命,更让她和社员们的心贴得更近了。晚上,赵婶真的送来了十几个鸡蛋,还带来了半袋新磨的玉米面,聂红玉推辞不过,只能收下,却偷偷给赵婶的男人送了些草药,帮他治腿伤。
当天晚上,聂红玉在油灯下,把这次急救的过程记在小本子上,还写下了高热惊厥的应急措施:“1. 高热惊厥时,先让孩子侧卧,防止呕吐物呛到;2. 用医用酒精擦腋窝、额头、腹股沟,快速降温;3. 及时送医,不可耽误。” 她想着,以后要把这些急救知识教给社员们,万一再遇到类似的事,大家也能有办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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