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那个傻妞掉河自杀了,听说,是因为偷了公社的钱。”
“真的假的?这个傻妞,看起来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傻妞的自首信呢,那还有假?”
躺在地上的李晓玲,只觉得耳边有很多人在说话,可是她眼皮很重,醒不来。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撞见了一对男女的奸情,还偷听到了他们偷钱的勾当。她很害怕,想要转身逃跑,却被男人从背后袭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有意识之后,却发现自己被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梦里的她,不会游泳。在河水里扑腾两下后,便迅速往下沉。
就在她即将被溺死时,两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跳下来救了她。
梦里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李晓玲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了眼。
“傻妞醒了!”有人惊呼。
围观的村民,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李晓玲身上。
李晓玲迎着众人的目光,愕然发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不就是黑就是灰。
这怎么看,都有点像年代电视剧里的打扮啊?
李晓玲隐约记得,自己在中东战场上救治伤员,被流弹击中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她有些不记得了。
她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却涌入了一大段陌生的记忆。
李晓玲捂着脑袋坐起,用最短的时间消化,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
这时,大队长张大志,挤出人群,走向她。
“傻妞,你醒了正好。走吧,去人民公社交代你偷钱的事情。”
大队长张大志招呼两个农村妇女,不由分说地架着李晓玲往桥北公社走。
李晓玲任由她们摆布,一路上一声不吭。
她这个表现,在看热闹的村民看来,就等于承认了偷窃的事实。
“真没想到,晓玲看起来傻乎乎的,竟然有贼胆偷公家的钱!”
“听说,晓玲她妈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治呢。我看啊,这傻妞就是冲着这个去偷钱的!”
“说起来,晓玲丫头可怜啊。爸爸出去修水渠,被水冲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唯一的妈,还是个病秧子。上边的爷爷奶奶也不疼她,这初二没上完,就让她辍学务农了。”
“可怜又如何?做错了事情,该惩罚就惩罚!”
村民们跟在李晓玲后面,你一言我一语。
作为舆论中心的主角,李晓玲也终于捋清发生了什么事。
军医出身的她,在战场中,因为被流弹击中,当场死亡。
却也因祸得福,魂穿到了1978年同名同姓的“李晓玲”身上。
这个“李晓玲”,14岁就没了父亲,是村子里公认的傻子。平日里唯唯诺诺,经常被欺负。
这不,从河边回到村子后,很多小孩子听说李晓玲偷钱了,就围着她转悠哼歌谣奚落她。
“爹不在没人爱,娘瘸子没人娶,傻妞老来当老处女,当处女。”
李晓玲刚刚消化好,自己穿越到了华国1978年的神奇遭遇,耳边就响起野孩子的嘲笑声。
这孩子们一笑话她,村子里的大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一起唾骂她。
“人傻还坏,真是让人作呕!”
“这傻妞就该浸猪笼!”
“我看啊,应该赶出村子!”
一片群嘲中,一块石头,砸到了李晓玲的额头上。鲜血,瞬间涌出。
感觉到额头传来的刺痛,李晓玲两眼冒黑点,几欲晕倒。
她望着一个个扭曲的笑容,眸光变得阴冷。
正在咒骂、嘲笑她的村民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这傻妞的眼神,怎么看着有些恐怖啊,村民们在心里嘀咕。
李晓玲嘴角弯起冰冷的弧度,两只手握成了拳头,捏得嘎吱响。
大队长看到李晓玲受伤了,赶紧拦在她面前,“谁干的?谁干的?”
村民们一个个眼神闪躲,没人回应。
张大志黑着脸,扫了众人一眼,“傻妞就算做错了事情,自然会有有关部门处理!轮不到你们动手。你们这样子打伤傻妞是违法的!”
张大志骂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浊气,看向傻妞的眼神十分复杂。
“等下到了公社,我让人给你包扎包扎。”
李晓玲嗯了一声,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她一眼就找到了,砸破自己脑袋的人。
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记住了这个人。
当然,她也记住了李晓娟和陈耀宗,这两个罪魁祸首。
到了供销社,李晓玲刚被村子里的行脚医生包扎好了伤口,便被桥北公社的几个干部,围着审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傻妞,你说说,为什么要偷供销社的钱?”
李晓玲淡淡抬眸,眼神清明,“我没偷钱,偷钱的是知青陈耀宗、李晓娟。”
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的村民,瞬间沸腾了。
有人指着李晓玲的鼻子骂,“这个傻妞,胡说八道!晓娟,可是我们村子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本科生,是我们村的骄傲!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有人也附和。
“就是!晓娟是个好孩子!”
“陈耀宗是知青,他家父母都平反了,他更犯不着为了这点钱,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情!”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否认李晓玲的话,信誓旦旦地为陈耀宗、李晓娟担保。
李晓玲听着,不由嗤笑。
“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就算是报了警,我也不怕。是我干的,我绝对不会否认。不是我干的,要让我承认,就算死也不能!”
村民们被李晓玲的态度而感到震惊。
不过,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李晓玲的变化。
以前的李晓玲,平日里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不敢看人。
可今天的她,怎么说起话来如此利索,而且还如此条理清晰,眼神坚定?
站在一旁的大队长张大志,也是吃惊,“晓玲你......不傻了?”
李晓玲拿眼瞟了一眼大队长张大志,“我要笔和纸。”
张大志拧着眉、皱着一张脸。
“你要这些干啥呀?”
“当然是我自证清白的证据。”李晓玲言之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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