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谢长树和谢远舶父子俩才从镇上回来。
一进院门儿,就带进来一股酒气。
谢长树脸色泛红,脚步有些虚浮,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谢远舶虽然好些,但眼角眉梢也带着酒后的慵懒。
乔晚棠心里呵呵一声。
这爷俩,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田里旱得冒烟,弟妹小姑子们累死累活。
他们倒好,在镇上食肆吃饱喝足才回来,真是好享受!
这家里的活儿是二房三房和两个小姑子干,福却全是公爹和大房在享,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一个野菜饼子,咬了一小口,笑着看向谢长树,“爹,您和大哥常去镇上,见识广。咱们这镇上的食肆,您觉得哪家味道最好呀?”
谢长树虽然不喜这个儿媳,但此刻酒意上头,又被问到自己觉得擅长的领域,顿时来了兴致。
他大手一挥,带着几分炫耀的口气,侃侃而谈,“要说这镇上的食肆嘛,‘回香楼’的酱肘子那是一绝!‘客满园’的烧鸡也不错!还有那‘杏花村’的酒,啧啧,醇厚绵长......”
他唾沫横飞地讲了好几家,评价得头头是道。
乔晚棠顺势又问,“那爹和大哥今天是在哪家吃的呀?”
谢长树正在兴头上,想也没想,顺口就答:“哦,我们今天在‘客满园’......”
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三儿媳是在故意套他的话!
他脸色一变,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正想找补或者出言呵斥。
可乔晚棠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语气冷了几分,“客满园’?听说那儿的消费可不低。”
“爹,您口口声声说,大哥科考需要很多银子打点,眼下又逢大旱,家里困难,让我们全家上下勒紧裤腰带,每日不是野菜饼子就是黑面馍馍,连点油腥都少见。”
“可您和大哥,却能在镇上有名的食肆里吃吃喝喝,酒足饭饱才归家?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她这话一出,气氛瞬间沉默了。
饭桌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复杂地看向谢长树和谢远舶。
周氏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远明闷头不语,脸色却不好看。
张氏更是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她虽然老实本分,可也不是傻子!
她嫁过来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干活儿,别说下馆子,就是一块像样的肉都难得吃上几次!
每次都得靠着小叔子打到野味,才能解解馋。
她看着自己女儿豆芽儿瘦弱的小脸,一股勇气莫名涌了上来。
她垂着头,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不满,顺着乔晚棠的话说道:“豆芽儿都这么大了,还从没在食肆里吃过一口热乎菜呢!”
“我嫁到谢家这些年,别说食肆,就是镇上的点心铺子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爹和大哥......可真是好福气啊。”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谢长树被两个儿媳连番质问,只觉得脸上像是被狠狠扇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窘迫得无地自容。
谢远舶见形势急转直下,父亲被架在火上烤,连忙站起身,解释道:“二弟妹,三弟妹,你们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爹今天是为了我日后科举铺路,特意请了张举人家的管家吃饭!”
“是为了搭上张举人这条线,好让我日后能得到些指点。这都是为了我的前程,为了咱们谢家啊!绝非是为了口腹之欲!”
乔雪梅也立刻跳出来帮腔,“就是!远舶说得对!爹和远舶在外奔波应酬,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光耀门楣!”
“你们不在其位,不知其中艰辛也就罢了,怎能如此斤斤计较,误解爹和远舶的一片苦心?”
她说着,又将矛头指向乔晚棠,语气带着指责,“弟妹,我知道你性子要强,不把我这个长嫂放在眼里也就罢了。”
“可爹是长辈,是一家之主,你怎么能如此咄咄逼人,丝毫不把爹放在眼里呢?”
乔晚棠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心中冷笑连连。
这就开始表演了?
谢长树正愁找不到由头压制嚣张的三房,一听大儿媳这话,立刻沉下脸来,将食肆的尴尬抛在一边。
目光威严扫向乔晚棠,沉声问道,“老大媳妇,你说说,她是怎么不把你这个长嫂放在眼里了?具体怎么回事?”
乔雪梅心中暗喜,连忙趁机添油加醋,将自己被乔晚棠当众呵斥她,要她闭嘴的事儿说了出来。
谢长树借机训斥乔晚棠,试图重新树立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老三媳妇,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如此对你大嫂说话?我们谢家......”
“爹!”
一个虚弱却带着愤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晓竹双眼圆瞪,眼底透着愤怒,“我今天在山里采药,被毒蛇咬了。当时情况非常危急。”
“要不是三嫂认得草药,当机立断给我敷药解毒,您这会儿恐怕......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
目光转向一脸错愕的乔雪梅,语气更加不忿,“当时大嫂在干什么?她就在旁边冷眼看着!非但没帮忙,还说风凉话,质疑三嫂用的草药!”
“要不是三嫂厉声制止她,让她闭嘴,任由她在那儿搅和耽误工夫,我这条命还在不在都两说!她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告状,说三嫂不敬她?她配吗?!”
谢晓竹这番话,如同连珠炮,又急又厉,彻底撕碎了乔雪梅的伪装。
乔雪梅被怼得脸色铁青,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谢远舶。
谢远舶脸色也十分难看,但并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
谢远舟在听完这些话后,胸腔里鼓动着一股怒火。
他以往只顾着埋头打猎种田,赚钱养家。
虽然也知道父亲和大哥时常在镇上吃喝,但总觉得是一家人,大哥读书不易,有些应酬也是难免,他多辛苦些就是了,从未深想。
可刚才,听着媳妇儿和二嫂带着委屈和不满的质问。
再看看父亲和大哥理所当然的态度,他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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