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舟腿部受伤,需要卧床静养。
这对于本就劳力紧张的谢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水车还没做好,田里那些庄稼可等不起,必须尽快浇水。
于是,第二日下田的主力就变成了谢远明。
他带着媳妇儿张氏、大嫂乔雪梅以及两个妹妹下了田。
女人家的力气终究有限,尤其是挑水这种重体力活。
张氏虽然也怀着身子,但性子坚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干活。
谢晓竹和谢晓菊心疼二嫂,也是拼尽全力。
唯独乔雪梅,从下田开始,嘴里的抱怨就没停过。
“这日头也太毒了,晒得人头昏眼花。”
“这扁担压得我肩膀疼死了,肯定磨破皮了。”
“还有完没完了?这要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凭什么我们就要在这里受罪......”
她不仅自己偷懒耍滑,挑水时磨磨蹭蹭。
一趟恨不得歇三回,还时不时说些酸话,暗指有人躲清闲。
谢晓竹性子急,听着她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心里火苗蹭蹭地冒,好几次都差点跟她吵起来,都被谢晓菊和张氏劝住了。
一天下来,浇灌的进度极其缓慢。
活儿没干多少,每个人肚子里却都积压了不少火气。
尤其是谢晓竹,看着乔雪梅那副样子,肺都要气炸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满身尘土的身体回到家里。
乔雪梅一进院门,把肩上的空水桶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
她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开始大声发牢骚,矛头直指在厨房帮忙准备晚饭的乔晚棠,“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有些人倒好,真是会享福啊!”
“同样是谢家的儿媳,凭什么有人就能安安稳稳待在家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我们却要在田里累死累活?这心也偏得太没边了吧!”
反正公爹和谢远舶都不在,她懒得再伪装下去。
“说是怀着身子不方便。可二弟妹不也怀着身子吗?人家怎么就能下田?我看呐,就是有人会装相,把人都哄得团团转,躲在后面偷懒!”
她这些话说得极其难听,不仅针对乔晚棠,连带着把默许此事的周氏也给捎带上了。
周氏正在灶台边烧火,听到这话,脸一下子涨红了,嘴唇哆嗦着,想辩解两句。
可她嘴笨,又习惯了忍气吞声,憋了半天,只讷讷地说了一句,“梅儿,你别这么说,棠儿她......她也有事要忙。”
“有事要忙?”乔雪梅嗤笑一声,声音更加尖利,“她能有什么事忙?不就是仗着.......”
“大嫂,你闭嘴!”
忍了一天的谢晓竹终于爆发了!
她猛地从厨房里冲出来,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有脸在这里嚷嚷?你今天在田里干了多少活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挑一趟水,你歇八回!”
“磨磨蹭蹭的,不是喊腰疼就是喊肩膀疼。大部分活儿都是我们干的。你除了会张嘴抱怨、偷奸耍滑,你还会干什么?”
谢晓竹越说越气,积压的怒火如火山喷发,“我三嫂怎么了?她没下田,可她也没闲着!她今天是去铁匠铺商量做摆摊用的家伙事了!”
“她是在为咱们这个家找出路,想办法赚钱。不像你,除了会花银子、会告状、会搬弄是非,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实实在在的贡献?你还有脸说我三嫂?”
乔晚棠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面对乔雪梅的指责,她神色平静,并不心虚,坦然地说道,“大嫂,我今日去铁匠铺,是定制摆摊必需的铁皮炉子。”
“香葱大饼的生意眼看就要开始,这些准备工作不能落下。并非如你所想在家躲清闲。”
“呵,说得好听!”乔雪梅被谢晓竹骂得脸上挂不住。
又见乔晚棠如此镇定,更是恼羞成怒,根本不听解释,继续阴阳怪气,“什么生意不生意的,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找个由头躲懒罢了!娘也是,就知道偏心......”
就在几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谢长树和谢远舶从镇上回来了。
父子二人满面春风的进门儿,心情极好的样子。
原来是他们今天运气极好!
在镇上遇到一位,路过流芳镇的将军家的小少爷。
那小少爷年纪不大,却是个喜好新奇野物的。
一眼就看中了谢长树带去的麇,连价都没还,直接爽快地出了十两银子。
再加上那些野鸡野兔也卖了个不错的价钱,零零总总加起来,这一趟竟然足足卖了十二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一笔飞来横财。
足够支撑谢远舶大半年的花销了!
父子俩心里乐开了花,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
这笔横财不能声张,对老三只说卖了六两,剩下的六两悄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或者给谢远舶做更充分的打点。
两人正沉浸在发了一笔小财的喜悦中,盘算着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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