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远舟请来帮忙砍树的谢喜牛、谢柱子等人已经集合准备上山了,家里也刚刚吃过早饭。
院门便被敲响了。
来人是里正谢承业。
乔晚棠和谢远舟连忙将人迎进堂屋坐下,周氏端上热茶。
谢承业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接过茶碗也没心思喝,长长地叹了口气。
开门见山道:“远舟,棠丫头,今儿个一早来,本是想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可谁成想,事情有变。”
谢远舟心头一沉:“叔,是换地的事儿?”
“是啊。”谢承业点点头,眉头紧锁,“昨天下午我去找了谢大宝,好说歹说,把你们家那块临河的好地跟他换村口那半块贫瘠的山地,一开始他还挺乐意,觉得占了便宜,满口就答应了。”
“我本来还想着,今儿一早就能来给你们回话呢。谁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恼火:“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谢大宝就跑到我家来,说那地不换了!”
“说什么那是他爹留给他的山地,有感情了,舍不得换给别人,怕坏了风水”
“任我怎么劝说,甚至提出除了那块好地额外再加点补偿,他都死活不松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这简直是出尔反尔,毫无道理!”
谢远舟听完,脸色沉了下来。
谢大宝那人虽然有些贪小便宜、不好说话。
但昨天既然已经动了心,今天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背后肯定有别的缘故。
他略一思索,沉声问道:“里正叔,是不是......族长那边发了话?”
谢大宝是族长谢德兴的堂弟,两家关系一向走得近。
而他们家,因为晓菊的事也算是和族长家结了怨。
如今他们要盖新房,风头正劲,族长若暗中指使堂弟刁难,并非不可能。
谢承业听到谢远舟这么问,脸上的无奈更甚。
他端起茶碗又放下,最终只是又叹了口气。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唉......远舟侄子,有些话,叔也不好多说。总之,谢大宝那边,眼下是铁了心不换了。”
“你看要不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只要是咱们村地界内的,叔都能帮你想想办法,去说道说道。”
他这是暗示谢远舟,换地受阻的根源,确实出在族长那里。
他虽是里正,但族长在宗族事务上权力不小,有时候他也不便硬顶。
乔晚棠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中了然。
她虽然对谢家宗族的内部关系了解不深。
但从谢远舟和里正的对话,以及之前隐约听到的关于族长谢德兴为人处世的零碎评价,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这哪里是什么舍不得山地、怕坏风水?
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故意卡他们!
就因为晓菊不肯嫁他的傻儿子,因为他们家日子越过越好?
她心里也来了气。
这个族长,心胸未免太狭隘了些。
身为族长,本该调解纠纷、帮扶族人。
如今却因一己私见,暗中阻挠族中子弟安家立业,哪里还有半点德高望重的样子?
送走了满心歉疚又无可奈何的里正,谢远舟回到堂屋,双拳紧握,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抬起头,看向乔晚棠,眼底是压抑的怒气和倔强:“棠儿,那块地,我偏要换到手!”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不仅仅是为了盖房子的理想位置,更是为了一口气。
若这次因为族长暗中作梗就退缩了,以后他们家在这个宗族里,岂不是更要被人拿捏?
既然这个族长不行,那就换一个好了!
乔晚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眼中火焰,非但没有劝阻,反而语气坚定道:“嗯,我支持你!咱们一定要换到那块地!”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灵动的光芒,压低声音道:“既然有人不讲道理,在背后使阴招。那咱们也不必一味硬碰硬。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谢远舟疑惑地看向她:“换个思路?”
“我嫁过来后,隐约听一些老人提起过,”乔晚棠回忆着那些零碎的闲谈,“现在的族长,当年坐上族长之位,好像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顺,颇有些争议。”
“据说老族长生前并不太看好他,是迫于某些压力或情况,才不得已举荐了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看向谢远舟,意有所指:“如果,我们能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或者找到一些能证明他德不配位的证据。事情,是不是就会有转机了?”
谢远舟闻言,眼睛猛地一亮!
他对族里这些陈年旧事了解不多。
但棠儿这么一提,他也想起了小时候似乎听过一些风声。
只是当时年纪小,没往心里去。
若真如棠儿所说,谢德兴的族长之位来得有问题。
那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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