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树觉得,族长说得对!
不能再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了。
就算要盖房子,那也得经过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同意。
银子从哪里来的?地凭什么他们说换就换?
这事,必须得他点头才行。
一股被无视,被挑衅的怒火,在谢长树胸中燃烧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涨红,对着谢德兴表决心,“族长,您放心。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们小辈胡作非为。”
“盖房子换地这事,没有我的同意,门儿都没有。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
看着谢长树激愤模样,谢德兴嘴角微勾,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嗯,你知道轻重就好。回去吧,好好管教管教。我们谢氏一族,可不能出这等目无尊长、肆意妄为的不肖子孙。”
“是是是!族长教诲的是,我这就回去。”谢长树又是鞠躬又是保证。
这才气冲冲地转身,直奔谢家小院而去。
此时正是晌午,日头正中。
院子里一片忙碌景象。
乔晚棠和张氏正坐在屋檐下,面前堆着今天刚收上来的几十个篮子。
两人正仔细地按照大小、样式、编织的精细程度进行分类、检查。
周氏在厨房里忙活着。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
她一边看着火,一边利落地切着菜,心里盘算着晚上的饭食。
两个儿媳妇都怀着身子,尤其棠儿还是双胎,最是饿不得,也累不得,她得多费些心思。
小豆芽儿在旁边睡得正香,偶尔咂咂小嘴。
就在这时。
“哐当!”院门被猛地推开,狠狠撞在墙上。
谢长树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疯狂劲儿冲了进来。
看到两个儿媳,他狠狠瞪了一眼,转头往厨房走去。
乔晚棠和张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看公爹这面色狰狞的样子,显然是来者不善。
谢长树走到厨房门口,一脚踹翻了旁边装水的陶罐。
“哐啷——”坛子应声而碎。
里面残留的污水混合着陶片,溅得到处都是。
不等周氏反应过来,谢长树破口大骂起来,“周桂香,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和离了还不安分。还想赖在谢家村,赖在这院子里折腾我们谢家是不是?”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既然已经写了和离书,你就该识相点,早点滚出谢家村,滚得远远的,别在这里碍眼。”
“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谢家好?是不是非得看着谢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你这个毒妇!扫把星!”
他这一通毫无逻辑的污言秽语,如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向周氏,也惊呆了院子里所有的人。
乔雪梅和隔壁的吴氏也被这动静惊动了,纷纷从各自屋里跑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周围邻居也站在自家门口或院子里,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周氏被谢长树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惊得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只觉得恶心和愤怒。
这就是她忍气吞声伺候了几十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丈夫!
如今,竟能说出如此刻薄恶毒的话来!
乔晚棠握紧了拳头,眸色变冷。
张氏则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色发白。
谢长树却像是豁出去了,完全沉浸在自己复仇和重振夫纲的豪壮里。
他边骂边砸,眼睛四处搜寻着可以破坏的东西。
看到锅碗陶罐等,抓起来就往地上摔!
“砰——”
“哐当——”
碎裂声不绝于耳。
厨房门口一片狼藉。
他就是想发泄。
憋屈了太久,在族长那里受了气,在陈寡妇那里没了脸,儿子儿媳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曾经对他逆来顺受的周氏都敢跟他和离!
他心里的恶气和挫败早就积压到了顶点。
此刻借着管教逆子、谴责前妻的名头,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宣泄口。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什么名声?
他只想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砸碎眼前让他不顺心的一切。
重新确立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和威严!
周氏看着发疯般打砸、口吐恶言的谢长树,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和心寒。
可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两个儿媳又都怀着身子。
尤其是棠儿肚子那么大了,她不敢激怒这个疯子,怕他伤到孩子们。
她强压着怒火和屈辱,声音冰冷地开口,“谢长树,你又发什么疯?再发疯就滚出去!”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呸——”谢长树赤红着眼睛,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周氏。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院子姓谢,是我谢长树的!你一个被休弃的贱妇,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
他越说越气。
尤其看到周氏冰冷的、不再有半分畏惧的眼神,更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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