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心里的疑云更重了,她看着沈晚星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悄悄递了过去,轻声问:“晚星,你怎么了?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晚星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摇了摇头,又把头埋回了臂弯里。
林晓见她不愿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用无声的动作给她安慰。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下节课间,一定要找彩虹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李逸乘,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他看着沈晚星颤抖的肩膀,又看了看彩虹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拿出一张干净的便签纸,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笔,写下一行字:“没事吧?需要帮忙吗?”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桌箱里。
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恢复了安静。但沈晚星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开来,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而那颗石子,是彩虹带来的告别,也是她青春里,第一场猝不及防的离别。
晚自习的下课铃终于响起,像一道赦免令,驱散了教室里沉闷的空气。同学们收拾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椅子拖动的声响和打闹声交织在一起,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沈晚星却依旧趴在桌子上,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对外界的喧闹毫无反应。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彩虹说要退学的画面,心里空荡荡的,连收拾书包的力气都没有。
李逸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沈晚星的方向。她蜷缩在座位上,肩膀微微耸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他犹豫了一下,从桌箱里拿出自己的物理课本,快步走到她的桌角边,轻轻放下。
课本的边缘碰到了沈晚星的胳膊,她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了看李逸乘。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别难过了”或者“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李逸乘只是对着她,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上了舍友的脚步,走出了教室。
临出门口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些发疼。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沈晚星一个。她看着桌角那本物理课本,封面上是李逸乘工整的名字,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为什么要把课本留给自己?
她伸出手,拿起课本,轻轻翻开。书页间还带着淡淡的墨香,里面的笔记做得非常认真,重点知识都用不同颜色的笔画了出来。她漫无目的地翻着,直到翻到第五十二页时,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从书页间滑落,掉在了桌子上。
沈晚星的心猛地一跳,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教室,确定没人了,才小心翼翼地捡起信纸,慢慢展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李逸乘的。信上写着:
“从今天起,我就是花海雨了。你想一个最喜欢的笔名吧。把想说的话写下来,有不会的题也写下来。不要哭,好吗?有我在,学习也不要担心。我们一起,我们一起,有我在。
花海雨
短短的几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沈晚星的全身。她看着“花海雨”三个字,又想起李逸乘临走时那担忧的眼神,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感动。
她紧紧攥着那张信纸,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人在默默关心着她。那个平时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男生,竟然用这样一种笨拙又温柔的方式,给了她安慰和力量。
“花海雨……”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我叫什么呢?沈晚星脑海里突然想起一段话:
我们站着,看花串
紫藤悬垂成淡紫的瀑布
这般轻,这般薄
竟压弯了四月的脊柱
风起,你指给我看
那最轻的颤动里
藏着整座江南的晴与雨
就叫紫藤萝吧……
她把信纸小心翼翼地夹回课本里,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虽然心里的难过还没有完全消散,但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就像李逸乘说的,他们一起。
走出教室,夜晚的风有些凉,但沈晚星的心里却是暖的。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
沈晚星安静内敛,像傍晚沉默的星;彩虹却像她的名字一样,明媚、热烈,总能轻易驱散沈晚星心头的阴霾。她们一起在早读课上偷偷传纸条,一起在体育课偷懒躲在树荫下分享耳机,一起为了一道数学题熬到深夜,然后互相打气说“没关系,下次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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