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戴雨燕就没有辜负自己那一块五。
她把提回来的那桶虾蟹分成两半，一半养着二哥过年回来吃，一半做成香辣虾蟹。
那叫一个香。
就连不太能吃辣的老太太，用白开水把辣椒涮掉，连吃好个。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大料，壳子也多，麻烦。要是没壳多好。”
一向对吃食很少发表意见的戴建国，难的说话。
引得王桂芳白眼连连， “没壳子的话，就不会是这种味道，你别做梦了。”
得，还是专心吃饭吧。
他就不应该多嘴，戴建国低头扒饭。
吃完饭，戴雨燕和刘小芬一头扎进灶房，准备炒花生。
今天在一个年轻女人那儿买了五斤左右新花生。
姑嫂两人没炒过花生，火候掌握的不是好。
味道稍微有些焦，但却意外的好吃。
喜获全家人喜爱，他们这边很少有人家种零嘴。
睡觉时，戴雨燕把带回来的各大报纸都看了一遍。
上面最醒目的头版头条无一不是改革，提升国民经济。
真好。
晚上她是抱着报纸睡觉的。
第二天一早，戴雨燕早起就忙着泡干香菇，今年分了不少五花肉，她打算再让王桂芳的给她熬些蘑菇酱。
“妈，干辣椒多一点，我要辣味重的。”
知道女儿要靠这些赚钱，王桂芳也不含糊，把村里分的八斤五花肉全切。
至于过年吃的，那排骨，猪头，猪蹄，猪尾巴够过个大肥年。
蘑菇和干辣椒放的足足的 ，戴雨燕闻着都觉得好吃。
她寻思二十七到县城给陆斯年打个电话，问问上次寄过去蘑菇酱怎么样，他还要不。
她不知道，东西寄过去当天，包裹被陆斯年好哥们代取了。
两人从小长大，参军后又阴差阳错在一个军区。
两家大人，不管谁家寄东西，必然是两份。
这次听门卫说有陆斯年包裹，唐阳州就以为是陆家寄来的。
想着反正有自己的一份，他捎带取了也一样。
谁知道，打开一看，羊毛衫， 辣椒酱，柿饼.....
这压根不是陆家的分格，而且也不是两份。
唐阳州专门看了一下寄件人名字，戴雨燕，京北大学。
嗯？
女大学生？
对象？
妈呀！
陆斯年有对象了，还是个女大学生这件事，忽然在营地里传开。
战友、领导们，个个不动声色打听。
这些陆斯年都能忍，能应付过去。
最让他难受的是戴雨燕寄的东西， 被几头馋狼抢去大半。
吃完后， 又来厚着脸皮询问。
这不，过年了，他们估摸着那女孩肯定还会寄东西来。
只要路过门卫，就要打听一下， 有没有陆斯年的包裹。
没办法，陆斯年专门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让跟唐家说一声，以后两人东西分开寄。
陆母疑惑，“你和阳州闹矛盾了？”
“嗯，他太烦人，不想搅和一起。”
因为他这句话，陆母纠结好几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唐母打交道才不尴尬。
二十七这天，戴雨燕九点半到县城，遇到那卖虾蟹的那对祖孙。
两人蹲在巷子口，脸上满是焦急。
面前两个木桶，还有两个盖着盖子的背篓。
很难想象，一个老人，一个半大孩子，怎么把这些玩意弄到县城来。
“等很久了吗，冷不冷。”
边说她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塞进小男孩手里， “暖暖手。”
男孩吓了一跳，不还回来，被戴雨燕阻止，“拿着。”
“老伯，你称过吗，一共多少斤。”
太冷，戴雨燕不想浪费时间再过一遍秤。
“一百二十七斤，算你一百二十。”
戴雨燕打开背篓上面自制的盖子， 发现虾蟹都没死，还在动，估计今早才从水里捞出来。
爷孙俩衣服上都水渍很明显。
“按一百三十斤算，一斤三分钱，一共三块九。”
戴雨燕给了整整四块，“不用找了，你们的背篓和木桶我还要用会，一会等人来把东西拉走才能还你们。
半小时后，你们车站拿东西， 我给们寄放在那里。”
她倒是想把这些买下来。
就怕几次给老伯家背篓和桶干完，家里没得用。
老伯自然连声答应。
戴雨燕站在巷子口，看到他们不见了背影，才把东西收进空间。
她没有先去找戴雨梁，而是去给陆斯年打电话。
“你们放假了不？”
问完就觉得这个问题蠢爆了，当兵的哪有准确假期。
“没假期，但年前的最后一场训练昨天刚结束。你呢，最近还好吗？”
“我？当然好，学习，上山，睡觉，帮我妈炸年货....”
真快乐，陆斯年心想。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事？”
不是他嫌弃她打电话，而是他了解她，如果没事，她压根记不起他这个人。
更别说想念之类的话题。
“哦对，我妈又熬了不少蘑菇酱，上次我给你寄的味道怎么样，你吃完了吗，没了我再给你寄一些。”
不等陆斯年回答。
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大嗓门，“好吃，好吃，老陆一顿饭吃一瓶，大学生同志多寄点过来。”
呃......
戴雨燕没想到，陆斯年这种人，打个电话还带战友在旁边听。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
“唐阳州，你滚开，有点礼貌行不 ，偷听别人讲电话。”
把人赶出去后，陆斯年重新拿起电话筒。
“你别听他瞎说，留着你自己吃。我这天你寄多少，都不够填那些牲口肚子。阿姨的的手艺很好。”他说。
“行，我知道了，我在给你寄点，你偷藏几瓶，别被分完了哈。”
说完，戴雨燕掐着四分钟结束的点挂了电话。
然后走到邮寄东西的地方，给陆斯年又寄了七瓶过去。
这边被挂了电话的陆斯年，则在谋划着弄些肉票寄给戴雨燕。
蘑菇，得上山捡，费不少时间。
肉和肉票， 在乡下更珍贵，从上次寄来的辣酱就能看出，里面的用料有多足。
两人还在暧昧期， 关系没确定。
如果直接寄钱，不仅讨好不了戴雨燕，反而会让她生气。
不如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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