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清虚真人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今日之事亦暴露诸多问题。其一,敌方实力远超预估,竟有炼虚境(以上)存在暗中主持,其所图非小。其二,联盟内部情报仍有重大缺失,对‘墟’及‘源核’认知不足。其三……”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林小鱼身上,也扫过萧霜寒、赵烽等人:“今日那黑袍邪修退走,固然有老夫与阵法牵制之故,但林小鱼临危之际,以言乱其心,更敏锐察觉矿道深处另有牵制其力量的存在,并即时传递信息,方是关键转折。此等临机应变、洞察要害之能,非常人可及。”
这话是对林小鱼能力的肯定,但也将他推到了更瞩目的位置。
天枢剑宗的赵烽长老沉吟道:“总指挥所言极是。林师侄确实机敏过人,此番‘拔牙’行动,其特殊能力与战术安排亦功不可没。只是……”他看向林小鱼,眉头微皱,“你如今身怀‘源核碎片’,已成对方眼中钉、肉中刺,日后行动,恐危机重重,亦需谨防此物反噬。”
御兽山一位身形魁梧的长老瓮声道:“不错!而且那黑袍人最后所言,‘黑风沼泽只是开始’,‘墟的苏醒无可阻挡’,恐怕并非虚言恫吓。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查明真相!”
“矿道深处的初步探查结果出来了!”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探查的昊天门金丹修士快步走入殿中,手中捧着一枚留影玉简和几件残破器物。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留影玉简中的画面投影出来,显示矿道深处并非简单的巢穴,而是一个规模宏大、结构复杂的地下空间。里面有大量进行过人体实验和能量灌注的痕迹,还有许多未曾启动或已损坏的魔傀生产线。而在最深处,一个被层层禁制保护(现已大部分破损)的祭坛上,发现了一些古老的、非魔道风格的祭祀器物残留。
“更重要的是这个,”那名金丹修士展示出几件残破器物,其中一柄断剑,剑格处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徽记——那是一座被云霞半掩的山峰!
“这是……天枢剑宗数百年前‘流云一脉’的制式佩剑标识!”赵烽长老瞳孔一缩,失声惊呼。
流云一脉?那是天枢剑宗历史上因为理念不合而分裂出去的一支,早已销声匿迹多年,传闻与一些禁忌研究有关!
“还有这个,”金丹修士又取出一块非金非玉、刻满奇异符文的黑色令牌残片,令牌边缘的纹路,竟与林小鱼描述中、那“空间褶皱”内“寂灭核心石”上的部分符文有相似之处!“此物材质特殊,炼制手法极其古老阴邪,绝非现今修仙界常见流派。”
“另外,”金丹修士的语气变得有些奇异,“在最深处祭坛后方,我们发现了一处被强大力量封印的暗室。封印已被岁月和之前的战斗余波削弱,我们强行破开一角,发现里面……有一具盘坐的骸骨。”
画面切换,一具身着早已腐朽不堪的淡青色道袍的骸骨出现在众人眼前。骸骨骨质晶莹,隐隐有宝光流转,显然生前修为极高。骸骨手中,握着一柄同样布满裂纹、但依旧散发着淡淡清辉的玉尺。骸骨前方的地面上,以指力刻着几个模糊的字迹,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却带着一股不屈的剑意:
“囚于此……守此印……阻其归……罪在吾身……后来者……小心……内……”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这剑意……好生熟悉!虽历经岁月,其核心真意……”赵烽长老激动地站起身,死死盯着那骸骨和字迹,“像是……像是流云一脉某位失踪已久的师叔祖?难道他当年并非叛离,而是……潜伏于此?这‘内’字是指……”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内?内什么?内奸?内部问题?
林小鱼看着那骸骨手中的玉尺,再感受着自己金丹深处那因靠近而微微波动的、与“标记”同源的清正灵性,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升起:昨夜感应到的那个“标记”,以及今日牵制黑袍人的力量源头,莫非就是这位天枢剑宗前辈遗留的残魂或禁制?他口中的“罪在吾身”又是指什么?与黑袍人所说的“守秘者罪孽”有何关联?
清虚真人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看来,黑风沼泽之秘,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它不仅关乎‘墟’与神秘组织,更牵扯到我五宗联盟内部数百年前的旧事,甚至……可能涉及当年的分裂与背叛。”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各宗长老,最后落在林小鱼、司徒允等年轻一辈精英身上。
“传令,即刻起,黑风沼泽设为最高等级禁区,由各宗增派高手联合封锁、深入探查。同时,启动‘尘封档案’调阅权限,彻查天枢剑宗流云一脉所有相关记载,以及数百年前各宗与此地可能有关的秘辛!”
“林小鱼。”
“弟子在。”
“你既与‘源核碎片’有此因果,便无法置身事外。命你伤愈之后,协同司徒允、萧霜寒,并抽调各宗精通古史、符箓、禁制之弟子,成立专项调查小组,重点追查‘源核’、‘守秘一族’及与此地相关的历史线索。你有特殊感知,或能发现常人忽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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