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拧开盖子,等狗叫声变大时,猛地把罐头扔向房间另一头。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响亮,狗立刻挣脱绳子冲过去。
男人骂了一句,追过去踢开罐头。林悦抓住机会,顺着管道往回爬。她不敢走原路,怕狗还在外面等,便在第一个岔口转向废弃排水管方向。排水管坡度陡,内壁湿滑,她几乎是滑下去的,背包磕在管壁上发出闷响。她咬牙忍住,一路到底,从出口滚出来,浑身沾满淤泥。
外面是西南角的暗沟,离约定接应点还有两百米。她爬起来,压低身形往前跑。刚到河道拐弯处,听见身后传来犬吠。她没回头,加快脚步,终于看见岩石凹陷处有两个人影。
沈墨白站在阴影里,手按在枪套上。陈宇半蹲着,盯着军火库方向。林悦冲过去,把背包递给他。
“不是军火库。”她喘着气,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在做人体实验。731的人在这里有项目,叫‘赤蛇’。我拿到了文件。”
沈墨白没接背包,而是盯着她脸上的泥痕和发抖的手指。他伸手,从她雨衣领口扯下一根铁丝,那是爬管道时刮落的。
“你进去了?”
“西侧有扇铁门,透蓝光,我跟着管线找到档案室。”她从内袋掏出那张实验记录表,递过去,“受试者是中国人,活体转运,实验内容是……是让人发烧、烂皮肤,最后……”
沈墨白接过纸,扫了一眼,眼神变了。他迅速打开背包,取出金属箱,掀开盖子。第一张照片摊开在红布上,受试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头,嘴张着,像在喊。
陈宇凑过来,只看了一眼,猛地后退半步。
“这他妈不是武器,是瘟疫。”
沈墨白合上箱子,递给陈宇:“你先走,回密道入口等。”
“那你呢?”
“我得确认一件事。”
他转身看向军火库方向。蓝光还在西侧铁门底下闪烁,像某种机器不肯停转。他从腰间取下信号枪,没用绿光,而是换上红色弹头。
林悦抓住他手腕:“现在不是强攻的时候。”
“我不是要攻。”他盯着那道门,“我是要记住它。”
他扣下扳机。
红光划破雨幕,升到半空炸开,照亮了整片库区。一瞬间,铁门、通风塔、岗楼、电网,全都清晰可见。那道蓝光在强光下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
沈墨白放下信号枪,对林悦说:“走。”
三人沿河道疾行,泥水溅在裤腿上。陈宇背着文件箱,脚步比来时沉重。林悦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军火库的轮廓在雨中模糊,只有那道蓝光,固执地亮着。
他们穿过排水渠,进入密道。通道尽头,接应组成员已经等在入口。沈墨白接过一盏煤油灯,带头往里走。灯光摇晃,照出墙上斑驳的划痕,是之前任务留下的标记。
走到中段,他停下,从背包里取出金属箱,放在地上。他打开盖子,拿出一张照片,是运输单的复印件。上面写着“样本来源:战俘营C区”,日期是三天前。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在纸边压出一道折痕。
林悦站在他身后,低声说:“我们得上报。”
“上报?”陈宇靠着墙,声音发哑,“这种事,总部敢登报吗?敢跟国际说吗?”
“不是为了登报。”沈墨白把照片收好,“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看见了。”
他合上箱子,重新背起。通道前方有光,是出口的指示灯。他迈步往前,脚步没停。
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动,照出他侧脸的轮廓。那道蓝光,还映在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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