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边缘的纤维还带着湿气,沈墨白指尖一捻,立刻判断出撕裂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他没再说话,只将钢笔从左手指缝滑到右手中,轻轻点了点台阶边缘的水泥。
“停。”他低声说,声音压得极平。
身后的陈宇立刻抬手,队伍在狭窄通道里静止。前方三米,那滩积水中的布条随微风轻晃,水面倒影扭曲,隐约映出头顶通风管的锈蚀接缝。
沈墨白蹲下,把钢笔竖着插进水边泥缝,笔帽朝上。他盯着笔身,等了五秒。笔没动。
他伸手,用枪管轻轻拨开布条,露出底下一块嵌入地面的金属板。边缘有细线延伸进墙缝,像是缝合伤口的针脚。
“别碰。”他对身后抬了下手,“有联动。”
陈宇喘了口气,肩头的血已经凝成暗痂,但动作依旧利落。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小钳,刚要上前,沈墨白却抬臂拦住。
“你不动。”他说,“我来。”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铜钱,是赵老汉去年塞给他的,说是能辨地气。他没信过,但如今这东西比仪器更可靠。他捏着铜钱边缘,轻轻贴在金属板一角。
铜钱微微一颤。
沈墨白立刻缩手,往后退了两步。“三级压力感应,连着墙内触发器。”他低声说,“踩上去不会立刻引爆,但会启动后续机制。”
“那咱们绕?”一名队员靠在墙边,枪口始终对着通道深处。
“没路可绕。”沈墨白盯着前方,“脚印一直往前,林悦走的是同一条道。她没触发,说明她知道怎么走。”
“她能走,不代表我们能。”陈宇低声道,“她进来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说不定她走的时候陷阱还没激活。”
沈墨白没答。他盯着那块金属板,右手慢慢转着钢笔。笔身沾了泥,转动时有些滞涩。
三秒后,他忽然蹲下,用笔尖沿着金属板边缘划了一圈。水泥碎屑落下,露出底下一条极细的铜丝。
“是双环回路。”他说,“断一线不响,断两线才闭合电路。”
“那咱们剪断一根,留一根,不就过了?”队员问。
“不行。”沈墨白摇头,“他们设的是连锁反应。断一线,通风管会喷毒气;断两线,警报响,门锁死。我们得找第三条路。”
他抬头看向右侧墙壁。锈蚀的管道纵横交错,墙皮剥落处露出砖石结构。他走过去,用枪托轻敲墙面。
空响。
“这里。”他说,“墙薄,后面可能是空腔。”
陈宇咬牙站起来,从雷管包里取出最后半块C4,捏成薄片。“我来炸。”
“你不行。”沈墨白接过炸药,“你得留着力气断后。”
他把C4贴在墙面裂缝处,引信留了二十秒。然后挥手,全队后撤五米,贴墙蹲下。
引信点燃,火光一闪。
轰——
砖石炸开一道口子,灰尘扑面而来。沈墨白第一个冲上前,用手扒开碎砖,露出后面一间密室。墙内空腔不大,仅容三人并行,中央立着一台老式电闸箱,红灯闪烁。
“进。”他说。
队伍依次钻入。陈宇最后一个进来,刚站稳,身后通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关门了。”一名队员回头,声音发紧。
沈墨白没回头。他盯着电闸箱,箱体上有日文标签,他看不懂,但符号结构熟悉——是军用标准电路标识。他伸手要去碰开关,忽然颈侧一凉,一把匕首抵在动脉位置,他僵住了手。
“口令。”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听出来了。
“三短一长。”他说。
匕首收回。**沈墨白正盯着电闸箱,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抬头发现天花板夹层有一块活动板微微晃动。**林悦从天花板夹层滑下,落地无声。她脸上有擦伤,雨衣破了一角,但眼神清醒。
“别碰电闸。”她说,“连着主雷区。整个B区地下三层,埋了三百公斤TNT,遥控起爆。”
“你怎么知道?”陈宇问。
“我爬过通风井。”林悦喘了口气,“井壁有标记,是日军内部通行图。他们把军火库分成五个防爆区,这里是缓冲带,一旦外部入侵,这里先炸,把人堵死在中间。”
沈墨白点头。“所以警报一响,我们就进不来。”
“警报已经响了。”林悦指向电闸箱上方一个小灯,“红灯亮,说明系统已激活。三分钟内,所有通道闸门都会落下,我们会被锁死。”
“那我们得在门落完前出去。”陈宇说。
“出不去。”林悦摇头,“唯一的活路是通风井。我爬进来时,在内壁做了标记,能通到配电间。但井道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沈墨白看了看队员,又看向陈宇。“你肩伤重,最后一个。”
“我不走。”陈宇说,“我断后。你们先上。”
林悦已经爬上电闸箱顶部,伸手推开天花板的格栅。通风井口露出,黑黢黢的,仅容一人攀爬。
“我先。”她说。
她钻进去,动作利落。沈墨白紧随其后。井壁有铁钉作梯,但锈得厉害,踩上去直打滑。他一手抓钉,一手握枪,缓慢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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