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云层,将光芒洒在荒芜的大地上。土地庙外,石家村的村民们早已醒来,沉默地收拾着少得可怜的行囊。孩子们依偎在大人身边,眼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麻木。
唐小猫睁开眼,第一时间检查怀中的玄铁令。令她稍稍安心的是,令牌不再发烫,恢复了冰冷的触感。看来皇甫少白暂时没有追来,或是改变了方向。
“猫儿,醒了?”杨喜睇温柔地比划着,递过来一个粗粮饼子。这是昨晚石村长坚持要分给他们的口粮,虽然粗糙,却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唐小猫接过饼子,心里暖融融的。她悄悄从空间里转移出一些营养粉,混入大家共用的水囊中。这点微末的帮助,虽不能饱腹,至少能补充些体力。
“唐家丫头,昨晚多谢你了。”猎户石勇抱着已经退烧的儿子铁蛋走过来,郑重地朝唐小猫行了一礼。铁蛋虽然还虚弱,但已经能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了。
“石勇叔客气了,铁蛋没事就好。”唐小猫连忙摆手。
石村长走过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神色:“唐侄子,小猫姑娘,咱们收拾一下就该动身了。前面要过黑风岗,那地方不太平,得趁白天赶路。”
唐阳平连忙点头:“全听石叔安排。”
队伍再次启程。唐小猫一家自然而然地融入了石家村的队伍。唐小猫注意到,村民们虽然疲惫,但秩序井然。青壮年手持简陋的武器走在队伍外围,老人妇孺被护在中间。石村长不时前后照应,确保没有人掉队。
“石叔把村子带得很好。”唐阳平低声对女儿感叹。这一路的逃难,他见了太多易子而食、为了一口粮食就能拔刀相向的惨剧。像石家村这样还能保持团结和人性的队伍,实在太难得了。
唐小猫点点头。她暗中观察,发现石村长确实有手腕。分配食物时绝对公平,就连他自己孙子石小虎也没有多分一口。遇到有其他流民想靠近,他既不让村民主动欺凌,也绝不轻易心软接纳,分寸拿捏得极好。
中午休息时,春妮和石小丫两个小姑娘怯生生地凑到唐小猫身边。春妮小声问:“小猫姐姐,你的手好巧,能教我们编草绳吗?”
看着两个孩子渴求的目光,唐小猫心软了。她拿出空间里一些柔韧的草茎(伪装成路上采集的),耐心地教她们编结。不一会儿,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连原本有些怕生的石小虎也竖着耳朵在旁边偷学。
杨喜睇看着女儿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温馨画面,眼中泛起泪光,悄悄抹了抹眼角。唐阳平握住妻子的手,无声地安慰着。这样的平静,在这样的世道下,是多么珍贵。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午后,当队伍行进到一处狭窄的山谷时,前方探路的石勇突然脸色凝重地跑回来。
“村长,前面……有流匪设了卡子!”石勇喘着气,“人数不少,有二十多个,都拿着家伙!”
村民们顿时一阵骚动,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来。他们这群老弱妇孺,怎么可能是那些凶悍流匪的对手?
石村长脸色铁青,沉声问:“能绕路吗?”
石勇摇头:“这是必经之路,绕路得多走三天,咱们的粮食撑不住。”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难道刚看到一点希望,就要葬送在这里?
唐小猫眉头紧锁,意识沉入空间,空间另一个库房则放着很多平时世界的厉害武器,这些武器目前还不需要用到…她快速扫过从皇宫和贪官府里搜刮来的武器——刀剑、弓弩甚至还有几把小巧的袖箭。如果动用这些,解决二十多个流匪不难,但之后如何解释?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忽然,她目光落在几箱烟花爆竹上。这是从某个贪官库房里顺手收来的,本以为是无用之物,此刻却让她灵光一闪。
“石爷爷,”唐小猫走到村长身边,低声道,“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片刻后,山谷入口处。二十多个面黄肌瘦却眼神凶狠的流匪堵在路上,为首的家伙提着豁口的砍刀,狞笑着看向这群“肥羊”。
就在这时,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紧接着,五颜六色的烟雾从谷中弥漫开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什么声音?!”
“是官兵的火器吗?!”
流匪们顿时乱作一团,惊疑不定地看向烟雾弥漫的山谷。
烟雾中,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身影在快速移动,伴随着更加响亮的爆炸声和闪烁的火光!
“不好!有埋伏!快跑!”不知哪个流匪喊了一嗓子,本就心虚的匪众顿时魂飞魄散,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待烟雾散去,山谷口早已空无一人。石家村的队伍在唐小猫的指引下,早已从另一条隐蔽的小路快速通过。孩子们怀里还抱着几个未燃放的烟花爆竹,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后怕。
“小猫姐姐,你真厉害!”石小虎看着唐小猫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石村长深深看了唐小猫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和感激,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郑重道:“丫头,这次多亏你了。”
唐小猫笑了笑,没有解释。她用的不过是些声光效果,真动起手来,她空间里的武器才是底气。但她知道,真正的危险可能还在后面。皇甫少白,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真的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她抬头望向西方,昆吾山还远在天边。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但看着身边相互扶持的村民,看着父母眼中全然的信任,唐小猫的心中充满了力量。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要带着这些她在意的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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