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间不多,所以直接一点。”甲似乎并不在意林枫的沉默,继续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林国栋留下的笔记本,在哪里?”
果然是为了笔记本。林枫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被你们拿走了。”
“我们要的是原件,以及所有可能存在的复制件、扫描件和记忆。”乙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声音同样经过处理,但更显尖刻,“不要试图隐瞒或耍花样。我们有很多方法让你开口,但那样对彼此都不太愉快。”
林枫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片刻后,他开口道:“笔记本原件,应该就在你们手里。我从红星机械厂带出来,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备份或扫描,就在中转点被你们袭击了。里面的内容,我看过,记得一些,但不可能全部记住。”
这是实话,也是他目前能采取的最佳策略——部分坦承,降低对方的警惕和用刑的可能性,同时保留最关键的记忆。
甲乙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甲再次看向林枫:“你记得什么?关于‘暗河’的哪些部分?尤其是……关于‘血契’的部分。”
血契?林枫心中一动。笔记本里的确提到过几次“血契”,但大多语焉不详,似乎是指“暗河”组织内部一种极其严密、甚至带有某种邪教色彩的忠诚契约或身份标识。父亲在记录时也用了很多猜测和不确定的词语。
“资金池的几个主要账户,部分疑似情报中转站的联系方式,还有‘暗河’与境内一些白手套公司的关联。”林枫选择性地说出了一些相对“公开”的信息,“‘血契’……笔记本里提到的不多,似乎是一种内部标识,具体形式和作用,我父亲也不完全清楚。”
他刻意强调了“父亲也不完全清楚”,既表明了自己信息的局限性,也暗示了父亲并非核心知情者,或许能降低对方对父亲遗留线索的过度重视。
甲静静地听着,似乎在判断林枫话语的真实性。房间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白炽灯发出的细微电流声。
“你父亲,林国栋,”甲忽然转换了话题,声音依旧平稳,但林枫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在提到父亲名字时,那平稳的声线下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妙的……异样?是忌惮?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工人,为什么会接触到这些?又为什么,能留下这样一份笔记?”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林枫。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父亲发现了赵天霸使用问题钢材,坚持原则拒绝签字,因此被盯上。他在调查和自保过程中,可能意外触及到了更深的东西,比如‘暗河’网络的边缘。至于笔记本……他只是个记录者,用最笨的方法,留下他认为重要的线索。他并不了解全貌。”
“边缘?记录者?”乙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一个边缘的记录者,能拿到‘暗河’部分核心的账目影印件?能隐约察觉到‘血契’的存在?林国栋……他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林枫心中一凛。对方对父亲评价似乎不低,甚至……有些过于在意了。
“你们到底是谁?”林枫反问,试图掌握一点主动权,“‘山鹰’的人?‘暗河’的?还是……为了那块令牌?”
当他说出“令牌”二字时,他清晰地看到,甲乙两人的眼神同时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那瞬间的波动,没能逃过林枫的眼睛。
令牌!果然和令牌有关!
甲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回答林枫的问题,而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摘下了黑色的战术手套。
露出的手掌皮肤粗糙,指节粗大,显然是长期训练和使用武器的手。而在他的右手手背靠近腕部的位置,赫然有一个清晰的、暗红色的印记!那印记的纹路……与林枫在照片上看到的令牌纹路,以及他们肩章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更小,也更像是……烙印或者某种特殊的纹身?
“认识这个吗?”甲将手背朝向林枫,声音依旧平稳,但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林枫瞳孔微缩,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摇了摇头:“没见过。这是什么?”
“这是‘血契’的印记之一。”甲放下手,重新戴回手套,“也是‘血盟会’成员的标识。”
血盟会?!一个全新的、从未听过的名字!
“看来你父亲笔记里确实没有触及核心。”甲似乎从林枫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暗河’……只是‘血盟会’在这个时代、这个区域,用于攫取资源和情报的诸多触手之一。一个工具,一个外壳。”
林枫的心脏狂跳起来。血盟会?比“暗河”更古老、更隐秘的幕后组织?父亲笔记本中语焉不详的“血契”,竟然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标识?那令牌,很可能就是更高级别的信物或身份象征!
“你们是‘血盟会’的人?”林枫声音干涩地问道。
“我们服务于‘血盟会’的意志。”甲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话语中的含义已经足够明确,“‘山鹰’是‘暗河’在本地的保护伞,也是‘血盟会’外围的关联者之一。他手中的令牌,是更早时期的一种信物,持有者拥有一定的资源和权限,但也负有相应的义务。他搞砸了太多事情,让‘暗河’网络有暴露的风险,甚至可能牵连出更深层的联系。所以,他必须被‘回收’,或者‘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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