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林枫看向陈明,眼神坦然而锐利,“这也是‘烛龙’总部的意思,不是吗?将决定权交给我,既是对林工(父亲)的尊重,也是对局势的无奈。他们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个风险决策的责任。而我,作为林工的儿子,作为‘钥匙’的关联者,这个责任,我接。”
陈明深深地看着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个年轻人,在短短时间内,已经从复仇的执念中,开始触摸到权力与责任的博弈边缘。
“很准确的分析,也很大胆。”陈明最终点了点头,“我同意。立刻向总部回报我们的共同决定:批准工程组按应急预案,对三号码头3号仓库防爆门执行‘破拆-突击’行动。命令:A队剩余人员及C队‘灰烬’、‘回音’小组即刻前往支援,由铁砧现场指挥。行动代号:‘回响’。首要目标:控制或清除剩余目标,获取一切可能的情报与物证,确保环境安全。授权使用非致命及致命武力。”
命令迅速通过加密频道下达。遥远的码头废墟,新一轮的、可能决定最终线索走向的行动即将展开。
而医疗中心内,短暂的决策风暴过后,是更加沉闷的等待。
林枫重新坐回父亲病床边的椅子,但心境已完全不同。他不再仅仅是担忧的父亲,更是一个被卷入巨大漩涡中心的棋子(或者试图成为棋手的人)。他需要观察,需要思考。
主治医生再次走了进来,例行检查林国栋的各项指标。他动作规范,表情专业而平静,记录数据时一丝不苟。但林枫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落在他白大褂袖口露出的腕表表带上——那是一种不太常见的编织纹路,似乎在哪里见过模糊的印象。他的手指在输入数据时,小拇指会有一个极其轻微的习惯性蜷缩动作。
这些细节可能毫无意义,也可能是某种身份特征或职业习惯。林枫默默记下。
陈明则在病房角落,通过便携终端处理着不断从码头和总部反馈的信息,偶尔低声与通讯另一端交流。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显然“回响”行动的压力和不确定性同样巨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疗中心仿佛与世隔绝的孤岛,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但无形的弦,却在每个人心中越绷越紧。
四十七分钟后。
陈明的通讯器再次震动,这一次,他的脸色在听完汇报后,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快步走到林枫面前,甚至没有刻意避开不远处的主治医生(医生正在调整输液泵参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以抑制的震动:“‘回响’行动……结束了。”
“结果?”林枫的心提了起来。看陈明的表情,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门被成功破开。内部……没有发现‘山鹰’,也没有发现任何保镖的尸体。”陈明的语速极快,“现场只有一些散落的、被高温熔毁扭曲的个人物品碎片,以及四滩成分复杂、包含人体组织残留物的……生物降解液痕迹。热成像和生命探测在破门前一刻还在确认的五个热源,全部消失。”
“消失了?怎么可能?!”林枫失声。那么大几个人,在密闭空间内,在严密的监控下,消失了?连同尸体一起?
“最诡异的还不是这个。”陈明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工程组在破门后,在房间最深处,发现了一个……一个深度嵌入地面的金属圆柱体,直径约一米,高度不明,表面光滑异常,没有任何接口或缝隙,材料分析……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常规或特种合金。那个异常能量脉冲,就是从这个圆柱体内部发出的,但现在脉冲已经停止,圆柱体表面温度极低,接近绝对零度边缘。”
“圆柱体周围的地面,有复杂的、仿佛蚀刻进去的纹路,纹路中检测到微量的、与林工体内植入物金属残留同源的放射性同位素痕迹。技术组初步判断,那可能是一个……短距离物质传输或某种空间折叠装置的……接收端或者‘锚点’。”
物质传输?空间折叠?这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里的概念!
林枫感到一阵眩晕,不仅仅是身体伤势,更是认知受到的冲击。“山鹰”他们……被传送走了?传送到哪里?那个圆柱体是什么?“暗河”还是“他们”留下的技术?父亲体内的植入物,竟然和这种东西有关联?
“现场还发现了这个。”陈明调出一张刚刚传回的、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中央,在那个冰冷诡异的圆柱体旁边,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的、疑似血迹的液体,写着一个扭曲的符号——那符号看起来像是一个抽象的眼睛,瞳孔位置却是一个反向的希腊字母“Ω”(欧米伽),眼睛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用的是某种古老的、近乎失传的密码文字变体,技术组正在紧急破译。
“这个符号……‘帷幕’的标志之一。”陈明的脸色铁青,“虽然略有变形,但核心特征吻合。那行小字,初步辨认出几个词根:‘观测’、‘代价’、‘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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