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天眼中那团重新燃烧起来的火焰,师队长知道,自己劝不住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咬牙道:“好!要去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这就调集特警,把那家画廊围个水泄不通!”
“没用的。”齐天摇了摇头,“对付这种东西,人多没用,反而可能增加无谓的伤亡。你让你的人在外围拉起最高等级的警戒线,疏散周围所有民众,断掉画廊总电闸。然后,你、我、小玉,还有陈默,我们四个进去就够了。”
“就我们四个?”师队长瞪大了眼睛。
“嗯。”齐天点点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青年,“陈默,第九局的人,身手和应变能力,肯定比普通特警要强。至于你……”
齐天看了师队长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你一身正气,血气方刚,阳气重,是天然的‘驱邪符’。跟在我身边,多少能起点作用。”
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给师队长一个台阶下,也是为了让他安心。实际上,齐天需要师队长的枪,在某些特定时刻,物理攻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师队长被他这番话噎了一下,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一行人不再耽搁,迅速下楼。
陈默驾驶着辉腾,在前方开道。师队长亲自开着一辆警用越野车,载着齐天和小玉,紧随其后。两辆车,如两支离弦的利箭,撕开城市的夜幕,直扑那个充满了未知的“梦语画廊”。
车上,齐天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小玉则像个最贴心的护士,她让齐天枕在自己的腿上,两只冰凉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股股精纯的、带着淡淡清香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不断地注入他的脑海,缓解着他因为精神力过度消耗而产生的剧痛。
师队长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这个叫小玉的女孩,从头到尾,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齐天一个人。她对齐天的依赖和保护,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直接。这种超越了世俗的感情,让他这个见惯了人间悲欢离合的老刑警,都感到一丝莫名的触动。
他想不通,那个“画皮鬼”,为什么要用“了不得的保镖”来形容她?她除了漂亮得不像真人、气质冷了点,看起来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难道……刚才在卧室里,那幅画凭空化为飞灰……真的是她做的?
这个念头一起,师队长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
美术馆路。
这里是本市的文艺地标,街道两旁,画廊、艺术工作室、咖啡馆林立,充满了小资情调。
但此刻,这条平日里游人如织的街道,却被彻底清空。数十辆警车闪烁着红蓝两色警灯,将街道两头完全封死。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以三人为一小组,呈战斗队形,将一栋三层高的独立建筑,围得水泄不通。
那栋建筑,就是“梦语画廊”。
它是一栋很有设计感的现代建筑,大面积的落地玻璃,配上灰色的水泥墙面,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奇怪的是,画廊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巨大的玻璃,反射着外面警灯的诡异光芒,显得阴森而神秘。
“齐顾问,师队,我们到了。”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总电源已经切断,目标建筑内无任何生命热源反应。”
“收到。”
师队长停下车,他看了一眼枕在小玉腿上,脸色依旧苍白的齐天,沉声道:“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留下,我和陈默进去。”
齐天缓缓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在小玉的能量滋养下,他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开门吧,师队。”他说道,“它……在等我。”
师队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推门下车。
四人汇合,站在了“梦语画廊”的正门前。
画廊的玻璃门紧锁着,上面挂着“今日休息”的牌子。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宽敞的大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大小不一的画作,在外面警灯的映照下,那些画中的人物和景物,仿佛都在光影中诡异地扭动着。
“我来。”
陈默上前一步,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巧的工具包,只用了不到十秒钟,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看似坚固的电子门锁,便被轻松打开。
一股阴冷的、混合着油彩和陈腐霉味的气息,从门缝里扑面而来。
师队长立刻拔出配枪,顶在最前面,厉声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立刻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齐天在小玉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去。陈默紧随其后,负责断后。
画廊内部的空间很大,一楼是大厅,二楼和三楼是环形的走廊展厅。此刻,所有的画作都静静地挂在墙上,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这里的画,风格很统一,都是色调阴郁的古典人物肖像画。画中的男男女女,无论身份是贵族、骑士还是平民,脸上都带着一种僵硬的、公式化的微笑。
那笑容,和死者柳萱嘴角的弧度,如出一辙。
“这些画……看得人心里发毛。”师队长握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低声咒骂道。
齐天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再次尝试调动灵气。
这一次,他“看”到的景象,比在柳萱家时,要恐怖百倍!
整个画廊,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建筑!在他的灵视之下,这里就是一个由无数灰黑色能量丝线编织而成的巨大“巢穴”!
每一幅画,都是一个能量节点。那些灰黑色的、代表着贪婪和饥饿的阴冷能量,在所有画作之间,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循环网络。它们像血管一样,遍布整个建筑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全部汇聚向同一个方向——
三楼的馆长办公室。
那里,是这个巨大巢穴的“心脏”!
而此刻,这个“心脏”正在以一种缓慢而诡异的频率,“跳动”着。
“它在三楼办公室。”齐天睁开眼,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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