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酒鬼那样的存在,都对此讳莫如深,可见“婆娑眼”的水有多深。
“陈默,”齐天看向黑衣青年,“这件事,必须立刻上报给第九局的最高层。这个‘婆娑眼’的领针,是唯一的物证。你们的情报系统,或许能查到更多关于他们的信息。记住,他们的危险等级,必须提到最高。他们……不光有邪术,还有可能渗透在现实世界的各个角落。”
“我明白。”陈默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从齐天手中接过领针,放进一个特制的证物袋里。他的表情,已经从震惊,转为了极度的严肃。
一个专门狩猎“天眼者”的组织,这对于负责处理和收容“异常”的第九局来说,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
“好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处理了。”齐天抱着小玉,转身准备离开,“对外,就说是画廊内部线路老化,引发的化学颜料自燃吧。至于那个王馆长……就说他在火灾中,不幸遇难。”
这是目前唯一能向公众交代的、最合理的解释。
“那你呢?”师队长急忙问道,“你现在怎么办?那帮疯子随时可能再来找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齐天脚步一顿,回头,脸上扯出一抹疲惫却坚毅的笑容,“总不能因为怕被狼盯上,就不出门吧?放心,我死不了。”
说完,他抱着小玉,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间充满了死亡与诡异的办公室。
看着他那并不算高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可靠的背影,师队长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齐天所要面对的,将是一个远比任何凶杀案都要危险百倍的……战争。
……
回到江畔花园的家中,已经是凌晨四点。
齐天将小玉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睡梦中的小玉,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她的身体冰冷得吓人,即使盖着被子,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齐天知道,这是“女帝体验卡”到期后的巨大副作用。那种逆转法则的力量,每一次动用,对这具刚刚苏醒不过数日的仙体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透支。
他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鲜血去温养她。
但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小玉冰凉的嘴唇时,他却犹豫了。
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同样是油尽灯枯。镇元丹的药力尚未完全化解,龙脉之气还在体内冲撞,身体亏空得厉害。这点血,对小玉来说,恐怕是杯水车薪。
而且,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正笼罩在他的心头。
“神眼”的出现,就像一记警钟,狠狠地敲醒了他。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不能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指望小玉爆种来救场。
他必须,尽快地,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齐天坐在床边,看着小玉沉睡的绝美容颜,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轻轻地在小玉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等我。”
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到了客厅。
他没有休息,而是盘膝坐下,开始梳理今晚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脑中那混乱不堪的知识。
首先,是那画魔。它自称“牧羊人”,圈养了无数灵魂,最终却被反噬。这证明,玩弄灵魂的邪术,极易遭到反噬。
其次,是小玉最后那句“魂为薪,身为釜,燃”。
齐天反复咀嚼着这七个字,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小玉不是单纯地用力量摧毁了画魔,她更像是……引爆了画魔体内的“法则”。画魔以灵魂为食,那小玉就让这些“食物”变成了点燃它的“柴火”。它以身体为“容器”,那小玉就让这个“容器”变成了煮沸自己的“锅炉”。
这是何等精妙而霸道的控制力!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掌握这种力量的万分之一?
就在齐天沉思之际,他忽然感觉到,窗外的夜,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宁静的、属于城市的黑暗。
而是一种……充满了躁动和怨念的、粘稠的阴冷。
齐天心中一动,强行提起一丝微弱的灵气,汇聚于双眼。
“开!”
他低喝一声,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只见窗外,原本空无一物的街道和夜空中,此刻,竟飘荡着无数道灰黑色的、扭曲的、残缺不全的……影子!
那些影子,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脑袋,有的身体如同被撕裂的布帛,散发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它们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上空游荡、嘶吼,所过之处,阳气衰退,阴气滋生。
路边的几只流浪猫狗,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夹着尾巴,发出惊恐的呜咽,疯狂地逃窜。
偶尔有熬夜的车辆驶过,司机也会莫名地打个寒颤,感觉脊背发凉。
齐天的心,猛地一沉!
他明白了!
小玉那一招“魂为薪,身为釜”,虽然将画魔的“釜”(身体)给彻底焚毁了,但那些被当做“薪”(灵魂)的燃料,并没有被完全净化!
画魔这个“锅炉”被瞬间引爆,导致里面成百上千的、被它吞噬的灵魂碎片,如同核泄漏一般,被狂暴地炸了出来,瞬间扩散到了整个城市!
这些灵魂,本就充满了被吞噬时的怨念和痛苦,如今又被狂暴地释放,已经变成了最纯粹、最混乱的……怨灵!
画魔是死了,但它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一场席卷全城的“百鬼夜行”,已然拉开了序幕!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小玉。
不,归根结底,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被“神眼”盯上,就不会有画魔的出现,小玉也不会被迫出手,这些怨灵,也就不会被释放出来。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压在了齐天的心头。
他必须想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否则,用不了多久,整座城市都会被这些怨灵的阴气和怨气所污染,轻则怪事频发、居民噩梦连连,重则,甚至可能滋生出更可怕的……大凶之物!
可是,凭自己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如何去面对这成百上千的怨灵?
去超度它们?别开玩笑了,自己连最基础的《度人经》都念不全。
去消灭它们?更是天方夜谭,自己现在连一张最简单的“驱邪符”都画不出来。
怎么办?
就在齐天焦头烂额之际,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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