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一刻的城市,像一头陷入沉睡的钢铁巨兽。除了偶尔驶过的清扫车,和零星几个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但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的世界。
在齐天的“超能超能阴阳眼”里,这座城市,已然变成了一座群魔乱舞的炼狱。
无数扭曲、残破的怨灵,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高楼大厦,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它们发出无声的哀嚎,所过之处,阴风刺骨,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而冰冷。
齐天背着一个硕大的黑色背包,在无人的街道上疯狂奔跑。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一半是因为剧烈的运动,另一半,则是因为那股深入骨髓的紧迫感。
天亮之前,公鸡打鸣之前!
这是师父老酒鬼给他划下的死线。
他没有时间去恐惧,没有时间去犹豫。他现在,是在和太阳赛跑,和黎明夺命!
第一站,24小时营业的药房。
“同志,我要朱砂、沉香、麝香,还有鬼见愁……”齐天冲进药店,气喘吁吁地对打着瞌睡的药剂师说道。
药剂师被他吓了一跳,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到齐天这一身又是汗又是土的狼狈模样,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你要这些干什么?大半夜的……”
“治病!急用!”齐天言简意赅,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可疑。
朱砂和沉香还算常用,麝香虽然是管制药品,但小剂量也能买到。唯独“鬼见愁”,这只是个民间俗名,学名叫“鬼箭羽”,是一种相对冷门的药材。
药剂师狐疑地打量着他,慢吞吞地开始在药柜里翻找。
齐天心急如焚,他的目光在药店里飞快地扫视,忽然,他看到了冰柜里冷冻区售卖的生鲜产品,其中,赫然有冰鲜的公鸡。
他灵机一动,又对药剂师说:“再给我来一只公鸡,要最大的!活的最好,没有的话冰鲜的也行!”
“啊?”药剂师彻底懵了,买中药配公鸡?这是什么古怪的偏方?
“快点!人命关天!”齐天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拍在柜台上,吼了一声。
许是被他的气势镇住,也可能是看在钱的份上,药剂师不敢再多问,手脚麻利地给他配齐了药材,又从冰柜里拿了一只最大的冰鲜乌骨鸡。
齐天一把抓过所有东西,胡乱塞进背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药店。
“神经病……”药剂师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打了个哈欠,继续趴下睡觉。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刚才,他和一个正在拯救这座城市的人,擦肩而过。
第二站,殡仪馆!
撬棺材板!
这四个字,光是想想,就让齐天头皮发麻。这要是放在平时,绝对是伤天害理、要遭天谴的缺德事。可现在,为了“引渡”那上千的怨灵,他也顾不上了。
殡仪馆的围墙并不高,齐天找了个监控死角,凭借着一股蛮力,三两下就翻了进去。
凌晨的殡仪馆,是真正的“人间鬼蜮”。
阴气,浓郁得如同实质。
齐天刚一落地,就感觉自己像是跳进了一个冰窖里。四面八方,都是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叹息声,无数双冰冷的眼睛,似乎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知道,这里的“常住户”,远比外面那些游荡的怨灵要“安分”,但数量和浓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位大哥大姐、大爷大妈,小子齐天,今晚借贵宝地几块木板一用,实属无奈,只为引渡城中孤魂,免其为祸人间。事后必当设坛祭拜,为各位烧纸钱、念往生咒,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齐天双手合十,对着黑暗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规矩,也是敬畏。
说完,他不再犹豫,猫着腰,直奔存放废弃棺材的仓库。
那是一间位于殡仪馆最偏僻角落的小平房,常年上锁。门上的大锁早已锈迹斑斑,齐天从工具箱里拿出液压剪,“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腐朽木料和陈年尸臭的、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仓库里,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十几口破旧的棺材。这些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替换下来的,有的已经用了几十年,木板的缝隙里,都透着一股死寂的黑色。
“十年以上……越老越好……”齐天嘴里念叨着师父的话,打开手电筒,开始在里面艰难地翻找。
“吱呀——”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被一阵阴风吹得半掩起来,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
齐天浑身一僵,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射向门口,却什么也没有。
他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这里的“东西”被他这个不速之客惊动了。
他不敢再耽搁,选中了一口看起来最古老、最破败的黑漆木棺。那棺材的内壁上,还有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尸水痕迹。
“得罪了!”
齐天将背包放在地上,拿出撬棍和锤子,深吸一口气,对准棺材的侧板,狠狠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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