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下午阴沉冷肃,灰茫茫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县城。
偶有一阵冷风吹来,比后妈扇在脸上的大耳瓜子还疼。
那冷风像是能顺着肌肤的纹理吹入骨髓中,冻的人生疼。
可对于院子里的人来说,他们身体的体感犹如开了屏蔽器,此刻只剩下内心的焦灼。
李营长站在院子里沉着声音喊话:“张三!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撤离了,你可以确认。还有,你应该知道,里面的同志安全你才能安全。”
“你果然在背后想偷袭,呵!少来威胁我,我只要求你们撤离,不然我早杀了这个女人了。”张三尽管心里没底,他只要还没逃出去就放不下心。
可他不敢叫他们听出来,军方的力量不敢小看,他们也知道部队里好几个出名的强悍军官,如果人质受伤就有血腥味流出去,那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的目的也不是杀死谁,他只想按照那个人说的方法逃出去,只要他们撤回,不出几天他就能顺利出去,这个女人死不死谁管她。
袁凛矮着身子悄无声音地靠近窗户,听着张三的声音从房间的后方穿出,他绕到后面,
房子是平房,按照他的身高,倒挂下来正好可以对着窗户。
窗户上嵌着的玻璃工艺并不精进,整体透明度很低,整体玻璃除了花纹,还伴随着小气泡,在气泡和花纹的缝隙间是清晰的,可以看透玻璃对面的事物。
“你别冲动,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死,现在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什么时候放了里面的同志?“
“那我不能告诉你,现在你们也走,记着,别想在附近监视我,你们的人到底走没走,我都知道。”张三牢牢记着那个人说的话,这些人果然跟着他们的话走。
这样看来,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李营长余光看到袁凛的动作,正欲说的话吞了回去,他佯装妥协道:“行,里面的那位同志你情况怎么样?”
女同志脸色苍白,手被绑在身后,坐在炕上哆嗦着身子,被随时都会死的恐惧笼罩着。
张三背靠着墙,拿着刀尖对着女人的脸,抬抬下巴示意她说话,
“说,说你没事。”张三冷眼看她,这女人本来就没事,只不过被他打了一巴掌而已。
女同志看着近在眼前泛着银光的刀尖,偏过脸无声流泪,哽咽出声:“我·····我没事。”
李营长听着这细小中夹杂着轻颤,明显是女同志的声音,后槽牙咬紧,额头的青筋鼓起,这下麻烦了。
“同志,你······”
“够了,你们赶紧走,所有人都退出去。”张三猝然打断李营长要说的话,他看了手表,到让他们撤退的时间了。
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黑了,天黑后那些躲在外面的人总要回屋的,不然就会在外面冻死。
只要这些人一回来,就是他出去的时机。
一直没出声的袁凛此时像李营长和周恒宇打了手势,让他们做好准备。
周恒宇蓄势待发,李营长吞了吞口水,悄然走到另一个位置配合,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好,我们这就走,我们还是那句话,里面的女同志安全你才安全。”
一再的强调顿时让张三生了气,他伸着手臂将刀尖对准墙壁,叫嚣道:“你们再······”
嘭!
霹雳哗啦!
“啊!”
“啊!”
话音未落,接连响起的声音惊了枝桠上的鸟。
左手边窗户上的玻璃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出现细小网状覆盖整块玻璃,犹如天罗地网,而后猛然碎裂,碎片被气流带动洒落在炕上。
伴随着碎裂的声音响起的是张三痛苦嘶哑的哀嚎声,以及女同志惊恐的尖叫声。
张三的手掌心被穿破了,血哗啦啦地流出,滴在炕上。
在同一秒内,周恒宇破门而入上前制伏张三,李营长随后扯过女同志的脚拖到炕尾,交给身后涌入的士兵。
张三只有一只手作战,战斗力明显下降,且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又是坐在炕上,还没伸腿踢过去就被周恒宇拿下了。
他被反手压在炕上,背部被周恒宇的膝盖顶的肺部抽疼,他呲着牙,目眦尽裂,细小的眼睛瞳孔猩红,映着倒挂在窗户外的袁凛的身影。
不可置信,惊恐,以及对花生米的恐惧各种负面心理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他理解不了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你们这些骗子!”
周恒宇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你还委屈上了?”
张三不在意,或者说他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他本来应该逃出去的,只要有钱换个地方一样能活,重要的是那个人说他能逃出去他才干的啊!
他不想死啊!
那个人呢?信号呢?
袁凛从屋顶下来,先让人把附近排查的人叫回来,尤其是赵大强,见那士兵走了出去,他才对李营长说道:“李营长,隔壁还有一个嫌疑人,你把他们一起送到公安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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