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墩墩也许是舌头和声音还在彼此适应,也或许是为自己发出的声音感到惊叹。
总之那几天他每天都在喊叫。
扶着椅子站着叫,在垫子上爬来爬去地叫,脑袋跟着走动的爸爸妈妈转,一边看一边叫。
“阿巴……啊呀!”
“咿咿……哦……哦……”
还有一声比一声高的:“啊!啊!嗷~”
袁凛那会儿抱着肉嘟嘟的胖墩,胖墩站在他腿上,一边咿咿呀呀一边踩来踩去。
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跟现在一样,脑瓜子嗡嗡疼。
“嗯,喝水。”
袁凛把水杯塞到胖墩怀里,希望胖墩的小嘴巴能休息一下,也让他的耳朵休息一下。
墩墩正好口渴,吨吨把水壶的水喝了一半后,小嘴又开始叭叭了。
“爸爸,今天老师不给我饭吃。”
“什么?”这话无异于一个炸弹投到袁凛耳边。
“老师不让我吃饭,她还不让我睡觉。”
袁凛目光怀疑,这所幼儿园在京市可以说是排在第一的,怎么会有出现这种情况?
难道是灯下黑?
袁凛眉头轻皱,看着胖墩一脸认真地控诉,噘着嘴,满眼委屈的样子。
他沉吟片刻,对开车的警卫员说道:“掉头,回幼儿园。”
幼儿园内,小班的老师一头雾水地看着返回来的墩墩和墩墩爸爸。
嗯……墩墩爸爸脸色看上去还不太好。
——————
家属院。
宋千安到家后。本以为会看见父子俩,结果客厅空无一人。
“李婶,袁凛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李婶在厨房做炖菜,双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擦,眼睛一看墙上的钟表:“哎哟,平时这个点墩墩回来了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宋千安同样看向钟表,说道:“不用,你继续做饭吧。应该快回来了。”
“哎,好。”
李婶重新进了厨房,宋千安上楼换了家居服,下来时正好遇见袁凛和墩墩回来。
袁凛走在前面一言不发,从门厅直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往后靠坐着,单手盖着脸,透着一股沧桑颓废感。
墩墩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鞋子一脱,欢快地说了一句“妈妈我们回来啦”就跑去把收音机打开。
宋千安看着情绪天差地别的父子俩,不明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关心一下看起来像被一片黑沉沉的乌云压着的袁凛。
“袁凛,你怎么了?”宋千安挨着他坐下,盯着他利落的下颚线条,小声问道。
袁凛咬了咬后槽牙,仍旧闭着眼睛,“今天幼儿园老师给你打电话了吗?”
宋千安想起中午的电话,点点头道:“打啦,怎么了吗?”
幼儿园的老师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联系妈妈比较多,爸爸的联系电话也有,只是很少联系,以防万一的。
袁凛生无可恋地重复了胖墩说的话,以及他掉头回去找老师的事情。
丢人。
太丢人了。
三十年来从没这么丢人过。
比任务失败还丢人。
还好,还好他只是询问一下。
宋千安抿着唇,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笑意实在忍不住,又不忍心再次伤害袁凛,只能撇过头,无声笑着,最后笑得肚子都痛了。
中午在孩子们午睡的时间里,幼儿园的老师就打电话告诉了宋千安。
说墩墩今天吃饭吃得比往常的多,吃完了还想添饭,老师担心他吃太多撑着了,便没让他吃了,并且担心他吃多了积食,带着他比往常多走了几分钟,才让他去午睡,就比其他小朋友晚睡了几分钟。
解释得事无巨细,宋千安当时还想着,这幼儿园确实好。
她以为是老师向家长报备孩子的情况,还为他们有这种贴心的举动感到欣慰。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乌龙,看来小朋友不会说谎,但是会胡说八道。
能感受得到幼儿园的老师已经有足够成熟的经验了,熟练得让人心疼。
宋千安轻拉袁凛的手臂,安抚地捏了捏,安慰道:“没事的,幼儿园的老师肯定已经见怪不怪了,你看她们有这么成熟的应对方法就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所以他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尴尬的。
袁凛放下手,顺势牵住她,感慨道:“幼儿园老师这个职业,挺不容易的。”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去接人了?”
“今天视察,结束后不想回去了。”
干脆就去接了胖墩,现在回想起来,他还不如回去工作呢。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到二月底。
参谋长家。
“一天天就知道坐在缝纫机前,你能做出个什么花儿来?”
罗世英本就心生烦躁,眼瞧着胡静婉坐在缝纫机前咔嗒咔嗒的摆弄,气就不打一处来。
“妈,我是在给卫国做衣服。”胡静婉扯着衣服的手顿了下,接着继续往前推进,一条整齐的缝合线落在衣服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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