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音斋是老字号乐器行,早年是私营,后来成了公私合营。
店面很大,但乐器的种类不多。
主营民族乐器,京胡、二胡高胡低胡和三弦等,西洋乐器太少,诺大的琴行也只找到一台钢琴,还是多年前的。
好在宋千安只是给墩墩看个样子。
“墩墩,看看这个,就是钢琴。”
墩墩上前,看着这个黑白分明的家伙,好奇地上手摸了摸:“妈妈,我见过这个。”
“是呀,妈妈跟你说过的,在联欢晚会上见过的。”
宋千安让墩墩坐在琴凳上,带着他的小手放在琴键上,用了点力气按下——哆来咪发唆~
钢琴依次发出声音,伴随着墩墩咯咯笑起来的童笑声,“妈妈,再来一次~”
“好,再来一次。”
宋千安按下一个个琴键,边按边轻声念:“哆来咪发唆···”
“顿顿喜欢吗?”
墩墩眼睛不离钢琴,脑袋直点:“喜欢!”
“喜欢就好,到时候妈妈教你谈。”
钢琴从海外辗转运到京市,估计得一个月左右。
从琴行离开,宋千安带着他去了遗址公园看海棠花。
沿着遗址公园的石阶往上走,穿过一条小道,就到了海棠园。
游客不少,有独坐的老人,有漫步在树下的羞涩情侣。
宋千安看着满园的海棠,脑子里想起某部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鬓边的海棠花不俗。
海棠花确实不俗。
粉白的花瓣裹着浅黄的蕊,薄得能透见光,风一吹就簌簌落些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雪。
树底下也落了不少花,有的还完整,多数已经被踩进泥里。
墩墩手上握着一个枇杷,看见簌簌落下的花瓣,得了兴趣,挑了一棵花瓣最密的海棠树,跑过去站在树下,等着风过来给他撒一把花瓣。
手上的枇杷也不忘吃,小手不太利落地剥皮,宋千安给他剪的指甲有点短了,他吭哧吭哧剥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终于能送进嘴里。
可下一秒,小小的五官皱了起来。
此时,海棠枝桠轻轻摇曳,薄薄的花瓣落下。
宋千安正摆弄着相机,看着这一幕,毫不犹豫地拍了下来,甚至都没有找角度。
“妈妈,好酸!”
墩墩酸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宋千安收好相机,拿出他的手帕给他揩手,取笑他:“你今天甜的吃太多了,吃点酸的给嘴巴换个味道。”
墩墩噘嘴表示不满:“我不想吃酸的,我想吃甜甜的。”
“平时也不会让你吃酸的呀,这不是意外吗?好啦,给你吃颗奶糖甜甜嘴。”
宋千安从包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他,墩墩能吃的苦,也就味觉上的苦了。
墩墩把包装纸拆了,奶糖放进嘴里,再把包装纸团吧团吧装进口袋里。
“等看完了海棠花,要不要去广场玩?”
“要!”
宋千安牵着墩墩下了青石阶,前面是一个拱形门,还没穿过,就听到一道男声。
“不管讨论多少次,结果是不会变的。”
宋千安竖起食指对着墩墩嘘了一声,放轻脚步往另一边走。
“结果又不是写死的,你为什么总是说一些丧气话,还早早就下了结论?难道我们的人生是剧本吗?”这是一道女声,有点耳熟,宋千安脚步顿住。
“真话总是不太好听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愿意看清现实呢?明知道结果是什么,为什么非要撞南墙?”男声语气悲戚。
“好,真话,撞南墙,看来你也是慎重考虑并且绝不改变了。那就如你所愿,我陈宝琼也有自己的骄傲,往后各自安好。”
陈宝琼说完,转身从拱形门走出,没回头,没停留,也没注意到一旁的宋千安和墩墩。
所以另一个人是李崇明,他的声音没什么特别,宋千安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宋千安有些恍惚,上次这二人不是很坚定地要在一起吗?
中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嫂子?”又一道女声从宋千安身侧传来。
是陈君敏。
陈君敏做贼一样,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朝她招手。
墩墩眼睛一亮,很配合地踮着脚朝她走去,小嘴笑得可欢。
“我们玩捉迷藏吗?”
陈君敏看着他颠颠儿向自己跑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不过想到这里是公园,她克制着,表情严肃:
“墩墩,不能在外面和别人玩捉迷藏知道吗?这里这么大,你跑得太远了,到时候别人找不到你,还可能会有坏人把你抓走。”
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前几年就有一个小孩儿,出去玩的时候就不见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回来。
一起玩的小朋友也都说不知道,他们玩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了,忘记时间忘记事情。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会记得谁还没找到,玩饿了就直接回家了。
虽然情况有些出入,但中心思想就是不要在公共场所玩捉迷藏。
“哪里有坏人?我打他。”墩墩微怔过后,小拳头握紧,瞪着双眼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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