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内，死寂如坟墓。
红色警示灯无声旋转，将每一张绝望的俏脸映得血红。
凯尔的狂笑还在通讯频道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在践踏她们破碎的信心。
力量被剥夺！
神权被压制！
法则被“杀死”！
这是比死亡更彻底的绝望。从神坛跌落凡尘的无力感，让战无不胜的女神们第一次体会到了凡人的渺小。
就在这片绝望的死海中。
王座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嗤……”
不大的声音，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所有女神猛地抬头！
目光聚焦在那个依旧从容的男人身上。
困惑、不解，还有一丝连她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望。
唐火舞再也忍不住了。
她紧握着无法召唤火焰的双枪，指节捏得发白。
“老大……”
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你笑什么？”
“我们的力量都没了啊！”
“这还怎么打？！”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陈夜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
那股足以“杀死”法则的【万物归寂】力场，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修长的身影闲庭信步般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狂跳的心尖上。
红光闪烁中，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与绝望气氛格格不入的惬意。
他扫视着一张张苍白美丽的脸庞。
苏清雪的冰冷，唐火舞的焦躁，秦知语的凝重，赫拉的屈辱。
最后，目光停在唐火舞身上，嘴角的玩味弧度更深了。
“谁说……”
他轻声反问，声音平淡得可怕。
“我们的力量，没了？”
轰！
这句话如一道黑色闪电，在每个女神的灵魂深处悍然炸响！
什么意思？
难道他没被影响？
不可能！凯尔的神权是无差别攻击！
苏清雪强迫自己冷静，银发下的冰蓝美眸闪过精光。
“陈夜，我们能感觉到。”
“这股力量在侵蚀、在我们的法则本源，与神权的联系被切断了。”
“这是事实。”
“嗯，事实。”
陈夜点头，居然赞同了她的说法。
然后，他笑了。
笑容里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带着看好戏的趣味。
“你们觉得，这是危机？”
他再次反问，目光转向艾娃和秦知语。
“还记得吗？”
“系统对这次远征的难度评级是什么？”
艾娃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冰蓝色眸子里闪过痛苦。
她当然记得。
那个评级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讽刺。
“是……”
她声音干涩。
“‘简单’。”
两个字一出口，舰桥内气氛更加诡异。
简单？
一个照面就废掉所有人的神权，数千艘战舰围剿，神话级强者坐镇。
这就是系统定义的“简单”？
凯尔的狂笑再次传来：“哈哈哈！听到了吗？虫子们！连你们自己都觉得荒谬！在凋零神权面前，你们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陈夜对凯尔的叫嚣充耳不闻，笑容更盛了。
带着对敌人，甚至是对自己人的怜悯，还有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绝对自信。
“你们都以为，‘简单’指的是战斗难度？”
他轻摇头，不像被围困的猎物，更像在神殿中对迷途信徒布道的神只。
“错了。”
“大错特错。”
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魔力，清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压过刺耳警报，盖过凯尔狂笑。
“‘简单’的含义是——”
他停顿，深邃黑眸扫过每张惊愕的脸。
“敌人的法则，很美味。”
“而且，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我面前。”
他嘴角的弧度扬起，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
“对我而言……”
“掠夺起来，很‘简单’。”
掠夺！！
两个字如创世惊雷，在众女神脑海中轰然引爆！
所有人，大脑瞬间空白！
掠夺？
不是对抗？不是防御？不是破解？
而是……掠夺？！
这个概念如高维病毒，瞬间击溃了她们基于战斗、征服、毁灭的所有认知！
危机？
不！在陈夜眼中，这是自助餐！
敌人？
不！在陈夜眼中，这是摆在餐盘里等着享用的食粮！
“哐当”一声，唐火舞手里的双枪掉在地上。
她赤褐色的美眸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陈夜那张挂着淡笑的脸，一股凉气从脊椎骨缝钻进脑髓！
这才是她追随的老大！
一个将神权当做食物的……怪物！
苏清雪周身空气骤然降温，冰蓝美眸里，被压制的【绝对静止】法则开始剧烈颤抖。
不是恐惧。
是兴奋！与捕食者共鸣的极致兴奋！
秦知语推了推眼镜，茶色眸子里的数据流彻底紊乱，然后重组成全新的逻辑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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