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收回右手。
掌心那道吞噬星辰的微型黑洞，缓缓弥合。
格拉克死后逸散的毁灭本源，像是找到了君王的黑色潮水，蜂拥倒灌进他的四肢百骸。
暴虐、破坏、终结……
这股足以冲垮任何神明法则根基的毁灭洪流，在他体内奔腾。
陈夜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仿佛吞下的，只是一口温水。
“不够。”
他吐出两个字，心念微动。
【绝对领域】之外，那片【织法者号】的残骸深处，一缕代表着【阴谋】与【算计】的灰色法则本源，被一只无形大手硬生生从中抽离！
它跨越空间，如一条受惊的毒蛇，瞬间没入陈夜眉心！
一者狂暴，一者阴冷。
两股截然相反的至高法则，在他的意志下，被强行碾碎、融合、吞噬。
一秒。
两秒。
陈夜的气息，开始攀升。
【叮！成功掠夺神级法则“毁灭（残缺）”！】
【叮！成功掠夺神级法则“织命（残缺）”！】
【叮！神权列表更新：新增“毁灭凝视”、“命运编织”！】
系统提示音如流水般刷屏。
陈夜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毁灭，是终结。
阴谋，是过程。
两者结合，才是支配猎物的艺术。
他满意地颔首，解除了【绝对领域】。
光线重新涌入。
【天罚号】舰桥上，一道道活色生香的倩影随之浮现。
苏清雪的冰蓝美眸几乎要化成水，指尖轻抚心口。
唐火舞握着滚烫的双枪，赤褐美眸里满是意犹未尽的战意。
希拉甩了甩龙尾，暗红竖瞳瞥向唐火舞，毫不客气地拆台：“你的枪法需要练习。”
“哈？你这条只懂用爪子挠的蜥蜴懂什么！”唐火舞当即炸毛。
陈夜的目光不轻不重地扫过。
舰桥内瞬间鸦雀无声。
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鲜活而真实的日常。
瑞娜的全息投影浮现，蓝宝石般的眼眸闪烁着数据流：
“主人，三百一十二艘敌舰已全部缴械，武器系统离线，动力系统锁定，随时可以接收。”
“老公！这哪是战利品，这是流动的星币！”
顾倾城已经掏出了她的小算盘，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核心熔炉、偏转护盾、跃迁引擎……拆解分类，打包卖给黑市军火商，利润率至少能翻三百个点！我们发了！”
秦知语推了推眼镜，温柔地补充：
“指挥官，这些战舰的科技很有研究价值。完全解析后，我们的技术储备至少能跃升五十年。”
“很好。”
陈夜指尖在王座扶手上一划，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打扫战场，准备返航。”
众女齐声应是。
舰桥内再次充满了勃勃生机。
然而。
陈夜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拉平，直至消失。
他靠回舰长宝座。
修长的指节，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扶手。
咚。
咚。
咚。
清脆的敲击声，仿佛三下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唐火舞和希拉的打闹停了。
顾倾城的小算盘收了起来。
秦知语分析数据的动作也顿住了。
整个舰桥，落针可闻。
所有女神都齐刷刷看向她们唯一的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紧张。
陈夜闭上了眼。
就在刚才。
掠夺瓦勒留斯那份【织命】本源时，他触碰到了一枚被层层加密的记忆碎片。
那段记忆，提到了一个名字。
一个连毁灭主教格拉克、智者瓦勒留斯，都必须俯首称臣的神秘存在。
【灰袍人】。
陈夜神念全开，将那段加密记忆暴力破解。
一段模糊的对话，在他脑海中浮现：
“……东西……送到了吗？”
“已送达，大人。状态稳定，很快就能开启…………”
记忆戛然而止。
陈夜睁开眼。
眸底的温度，已然冰封。
原来。
瓦勒留斯和格拉克的这场围剿，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作为掩护，将某个东西……或者说，某把“钥匙”，送进这个星系。
而自己，连同这三百多艘战舰，都只是那场更大阴谋里的——
一枚棋子。
钥匙。
门。
还有那个躲在幕后，将毁灭主教和智者当棋子的……灰袍人。
陈夜的五指，缓缓握紧。
舰长宝座的扶手，在他掌下无声龟裂。
他的眼眸深处，有什么在燃烧。
不是愤怒。
是比愤怒更冷，更纯粹的……杀意。
“有意思。”
他的声音很轻。
“原来，还有人想跟我玩这种游戏。”
而那扇门背后藏着的东西——
就在这个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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