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混杂着数万兽人的咆哮,汇成一道充满恶意的声浪,拍打在登陆艇的外壳上。
这,就是血蹄母港的欢迎仪式。
登陆艇如钢钉楔入兽巢,缓缓降落在由钢铁与骸骨构筑的野蛮广场中央。
舱门尚未开启,数万道嗜血、审视与鄙夷的目光,已化作无形的利刺,扎在登陆艇外壳上。
“碎颅者”卡加斯,一名比格罗姆还要魁梧几分的兽人督军,提着两柄布满锯齿的沉重板斧,越众而出。
他赤裸的上身纹着狰狞的碎裂颅骨图腾,血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怒火与杀意。
在他身后,上千名最精锐的部落核心战士,将登陆艇围得水泄不通,兵刃出鞘,战意沸腾,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汗液的腥气,压抑得随时都会爆炸。
“嗤——”
舱门在一片寂静中开启,喷出白色的冷雾。
陈夜的身影,出现在所有兽人的视野中。
他没有穿戴任何战甲,一身简单的黑色作战服,神情平静得像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
他身后左侧,是身披银白龙铠、暗红眼瞳漠然的希拉;右侧,是身着圣洁白袍、碧绿眼睛低垂的洛芙兰。
三人就这样,走进了由上千柄战斧和数万道敌意目光形成的包围圈。
陈夜的目光,并未在那个叫嚣得最凶的卡加斯身上停留。
他越过所有挡路的兽人,径直望向被部下簇拥在后方,面甲下神情羞愧、愤怒、屈辱交织的格罗姆·血蹄。
陈夜温和一笑,声音平稳,却盖过了现场的嘈杂,让每个兽人都能听清。
“我的酋长,你的伤势,是对我这位新主人的怠慢。”
这句话,像一滴滚油滴入烈火,瞬间点燃了卡加斯的怒火。
“你……”
卡加斯刚要咆哮,却发现陈夜根本没有理会他。
陈夜对身旁的洛芙兰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像在吩咐一件寻常小事。
“治好他。”
“遵命,夜哥哥。”
洛芙兰提起裙摆,优雅行礼,随即上前一步。
她在无数粗野狂放的兽人战士中,显得如此醒目。
“站住!你想对酋长做什么?!”
卡加斯怒吼着,将板斧交叉于胸前,拦住她的去路。
洛芙兰停下脚步,那双碧绿的眼睛望向对方,目光纯净,带着一丝悲悯。
她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开始吟唱。
古老而圣洁的音节,从她唇间流淌而出,不含任何威压,却似能洗涤灵魂的尘埃。
EX级的【堕落圣光】之力在她身后凝聚,起初只是点点辉光,随即迅速汇成一场盛大的金色光雨,每一滴光都带着圣洁的暖意,无声地飘洒而下。
“这是……什么鬼把戏?!”卡加斯警惕地后退一步,用战斧护住自己,生怕这光雨中藏着什么恶毒的诅咒。
然而,光雨并未理会他,而是穿过人群,落在格罗姆·血蹄的身上。
光雨触碰到格罗姆满是裂痕的战甲,如水银般渗透进去。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体内传来一阵骨骼“噼啪”作响,令人头皮发麻!
那是被龙尾抽断的脊椎在自行接驳,被踩碎的颚骨在强行归位!
每一寸肌肉,每一条血管,都在那金光下发出欢愉的嗡鸣,汲取着那股违背常理的磅礴生机!
格罗姆那因剧痛而苍白的面甲下,重新泛起健康的血色。
他胸膛起伏,只觉得一股澎湃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奔涌,甚至比他全盛时期还要强上几分!
他下意识地攥紧双拳,感受着骨骼完美无缺的坚实感,那本该需要静养数月的伤势,已然消失无踪。
“这……这……”
格罗姆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望向那个沐浴在光雨中的圣洁少女,猩红眼瞳中写满惊愕与茫然。
广场上震天的喧嚣,戛然而止。
卡加斯脸上的狂怒僵住,转为惊恐与茫然。
他那能轻易举起战锤的手臂,此刻竟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沉重的板斧几乎要从指间滑落。
所有兽人战士,都看着这一幕。
他们部落里最强大的萨满,用最血腥的祭祀仪式,也顶多是让重伤的战士吊住一口气。
而眼前这“起死回生”般的一幕,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神……神恩!”
不知是谁,第一个失声惊呼。
陈夜的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兽人的震撼尽收眼底,笑意更深。
他对洛芙兰道:“让所有忠诚的战士,都沐浴在神恩之下。”
洛芙兰微微躬身,吟唱声变得高亢。
金色的光雨骤然扩大,笼罩了整个广场,将那些在之前与希拉决斗时,被【龙威法庭】法则之力波及而受伤的兽人,全部覆盖。
温暖的光芒中,哀嚎声停止了,伤口在愈合,断骨在重生。
这“起死回生”的一幕,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上演,化作压垮兽人战意的最后一击。
“扑通!”
一名兽人战士扔掉了手中的战斧,双膝跪地,对着洛芙兰和她身后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献上了最虔诚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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