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恐怖的是,那些鳞片似乎在…蠕动!如同无数细小的、冰冷的金属甲虫在缓缓爬行!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先帝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仿佛骨骼被挤压摩擦的“咯咯”声,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痉挛。
画面中,一个年轻许多、面容阴柔的赵无伤,正跪在龙榻边。他手中捧着的,赫然就是那只狻猊鎏金香炉!炉中青烟滚滚,比现在浓郁数倍,如同活物般缠绕着先帝布满鳞片的身躯。赵无伤的眼神专注而狂热,口中念念有词,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晃动,那股机油混合草药的古怪气味仿佛穿透了时空,萦绕在萧彻鼻尖。
“无伤…香…快…香…” 屏风中传出先帝萧衍嘶哑破碎的声音,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和一种病态的渴求。他布满鳞片的手痉挛地抓向香炉。
“陛下,镇龙香在此,龙气自安。” 年轻的赵无伤声音轻柔,将香炉捧得更近。青烟疯狂地涌入那些蠕动的鳞片缝隙。
随着青烟的涌入,先帝喉咙里的“咯咯”声似乎减轻了些,他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近乎解脱般的诡异笑容。但就在这笑容浮现的瞬间,异变再起!
先帝胸口一片覆盖着厚重鳞片的地方,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不是血肉横飞,而是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金属碎片,混合着粘稠的、如同融化金液般的暗金色液体,猛地喷射而出!如同内部有什么东西爆裂了!
“呃啊——!” 先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
喷溅出的暗金色液体和金属碎片溅落在龙榻的锦褥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阵阵带着焦糊味的青烟。而先帝胸口炸开的大洞里,没有内脏,没有骨骼,只有一片蠕动的、由无数细小金色鳞片和幽蓝光点交织而成的、如同金属活物般的诡异组织!那组织深处,似乎还镶嵌着一块拇指大小、不规则的多棱暗蓝晶体,正随着先帝的惨嚎而疯狂闪烁!
画面中的赵无伤,脸上那狂热专注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观察。他没有惊慌,没有救助,只是微微侧头,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他宽大的袖口中,戴着金丝软甲的手指微微屈伸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蓝色幽光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嗬…嗬…” 先帝的惨嚎变成了破风箱般的抽气,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胸口的“金属活物”蠕动着,似乎想重新弥合伤口,却徒劳无功。暗金色的液体如同粘稠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浸透了龙袍。他布满鳞片的脸转向赵无伤,那双疯狂的眼睛里,最后残留的一丝属于人类的意识,化为了最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你…蚀…” 他用尽最后力气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画面到此骤然扭曲、碎裂!如同被打碎的镜面,白骨屏风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死寂的惨白。
萧彻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胸口,踉跄着倒退数步,直到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殿柱上才停下!他大口喘息着,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滚落,浸湿了衣领。锁骨下的伤口因剧烈的动作而崩裂,鲜血再次渗出,染红了包扎的白布,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却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
先帝…是被那鳞片…被那“龙章”…不,是被那寄生的怪物,从内而外活活吞噬殆尽的!那喷溅的金属碎片,那胸口的金属活物,那闪烁的暗蓝晶体…还有赵无伤那冰冷的眼神和指尖的蓝光…以及先帝临死前吐出的那个字——“蚀”!
是系统的名字!是那个在他脑中发布冰冷指令的存在!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萧彻的四肢百骸!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正在走向的终点——不是九五之尊的永恒王座,而是先帝龙榻上那具被金属怪物掏空、在痛苦中腐烂的残躯!
“呃…”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萧彻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陛下…” 赵无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旧阴柔平稳,仿佛刚才白骨镜中那恐怖景象与他毫无关系。他捧着香炉再次靠近,浓郁的、带着腐败甜腻气味的青烟执着地缠绕上来,试图安抚萧彻因极度恐惧和恶心而剧烈起伏的脊背。那几片金鳞在青烟的抚慰下,再次传来熟悉的、带着麻痹感的麻痒和微弱的“生长感”。
这感觉,此刻却比诏狱的酷刑更让萧彻毛骨悚然!
他猛地直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赵无伤,那眼神如同濒死的野兽,充满了暴戾、探究和最深沉的恐惧。他一把攥住赵无伤捧着香炉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那香炉里的‘余烬’…” 萧彻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袖子里藏着的,又是什么?!”
赵无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没有挣扎,任由萧彻攥着,只是微微垂着头,阴柔的声音听不出波澜:“陛下息怒。余烬乃天外寒铁精粹,助陛下稳固龙章。奴才袖中…不过是为陛下调制香料、保养器物所用的寻常工具罢了。” 他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那股机油混合草药的古怪气味再次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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