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的脚步停在笼前,黄金竖瞳微微收缩。他没有动怒,反而俯下身,冰冷的视线穿透黄金栅栏的间隙,落在云昭颈间那道嫣红的血纹上。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渴望,从脊背深处的异化点传来。
“朕的眼睛如何,不劳圣女费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朕只想知道,你的血…如何能镇住朕‘背上’的东西。”他刻意加重了“背上”两个字,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云昭被素袍包裹的纤细身躯。
云昭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弄的弧度:“饮鸩止渴…终会肠穿肚烂。你体内的‘蚀’…正在吞掉你的人性…把你变成…和先帝一样的…活尸傀儡…最终…砰…”她虚弱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极其轻微、却无比形象的爆裂手势,“…从里面…炸开…”
“够了!”萧彻猛地低喝,一拳砸在冰冷的黄金栅栏上!巨大的声响在殿内回荡!笼顶的九条金龙仿佛都随之震动!他眼中的暴戾瞬间被点燃,黄金竖瞳因愤怒而燃起冰冷的火焰!“朕不是他!朕也不会变成那样!告诉朕!怎么用你的血!”他几乎是咆哮着,手指隔着栅栏,狠狠指向云昭颈间的血纹。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锁骨下的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脊背的金鳞也在情绪激荡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麻痒。
笼外的赵无伤停下了研磨的动作,抬起眼皮,阴柔的目光扫过萧彻因愤怒和痛楚而微微颤抖的背影,又落回玉钵中那冒着诡异青烟的粘稠混合物上。他无声地拿起一支细长的金针,探入钵中,针尖沾满了那蓝绿混合、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粘液。
云昭看着萧彻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暴戾与恐惧的疯狂火焰,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是恨?是怜悯?还是对宿命既定的悲哀?她没有再出言刺激,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已耗尽。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赵无伤的声音如同滑腻的毒蛇,悄然靠近。他手中拈着那支沾满诡异粘液的金针,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寒芒。“圣女血脉尊贵,强行取用恐损其本源,反而不美。奴才…调制了一剂‘引血蛊’,可温养圣女气血,徐徐引导,化其血脉之力为陛下所用,最是稳妥。”
“引血蛊?”萧彻猛地回头,黄金竖瞳死死盯住赵无伤手中那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针。针尖上那蓝绿粘液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蠕动。“这是什么鬼东西?”
“此乃古法。”赵无伤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取雪山冰蚕丝为引,辅以万年石髓、九幽寒铁粉,再佐以奴才特制香料调和,种入心脉。可固本培元,滋养血脉活性,更能…在陛下需要时,引动圣女精血,温和疏导,事半功倍。”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笼中闭目的云昭,“且此蛊温和,对圣女并无太大痛楚,只是…稍感乏力罢了。”
温和?乏力?萧彻看着那针尖幽蓝的寒芒,再看看笼中云昭苍白脆弱的侧脸,一股强烈的排斥感油然而生。这阉奴的手段,总是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阴邪。他需要云昭的血,需要那能带来片刻清明的冰寒力量,但他本能地抗拒这种被赵无伤掌控、如同给牲口烙印般的“稳妥”方式。
“不必!”萧彻断然拒绝,声音斩钉截铁。他再次转向笼中,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病态的掌控欲。“朕要的,现在就要!”他猛地对殿外厉喝:“拿酒来!最烈的‘烧魂’!”
很快,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捧着一个沉重的黑陶酒坛进来。坛口泥封拍开,一股极其暴烈、如同火焰般辛辣的气息瞬间冲散了殿内残留的暖香和药味,也盖过了赵无伤玉钵中那诡异的青烟气味。正是宫中秘藏、酒性最为酷烈的“烧魂酒”!
萧彻拍开泥封,浓郁的酒气直冲口鼻。他提起沉重的酒坛,琥珀色的烈酒哗啦啦倾倒入一只同样粗粝的黑陶大碗中,酒液激荡,散发出灼人的热力。他端起碗,浓烈的酒气让他伤口和脊背的痛楚都似乎麻痹了几分。他没有看赵无伤,目光只锁定着笼中再次睁开眼、冰蓝色眼眸中带着一丝惊疑的云昭。
“打开笼门。”萧彻的声音不容置疑。
赵无伤沉默了一瞬,袖中戴着金丝软甲的手指微微屈伸。最终,他还是从腰间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纯金钥匙,插入那凤凰锁孔。
“咔哒”一声脆响,沉重的金笼门缓缓开启。
萧彻端着那碗烈酒,一步踏入笼中。浓烈的酒气与墨玉原石散发的寒气、云昭身上冰雪与药草的气息瞬间混杂在一起。他蹲下身,高大的身影将蜷缩在墨玉上的云昭完全笼罩。黄金竖瞳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压迫感如同实质。
“你…”云昭刚吐出一个字。
萧彻的动作快如闪电!他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扣住云昭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檀口微张!右手端着那碗灼热的“烧魂酒”,毫不犹豫地、粗暴地朝着云昭口中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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