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令牌被他抓住的瞬间,其内部那明灭不定的幽蓝光芒猛地一盛!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赵无伤最后意志的冰冷能量,如同回光返照般,顺着令牌内部的纳米通路,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传递出去!
目标——朱雀门守将!他暗中埋下的、唯一一个未被魏忠贤染指的钉子!
【…死守…朱雀门!…铁浮屠…叛!…格杀…勿论!…】
这道裹挟着赵无伤最后疯狂意志和狻猊令牌微弱能量的指令,如同无形的闪电,穿透殿宇,射向远方!
指令发出的瞬间,赵无伤枯槁的身体如同被彻底抽空,抓着令牌的手指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再次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微不可察的起伏。那两簇幽蓝的鬼火也迅速黯淡下去,仿佛刚才的爆发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惨白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极其扭曲、混合着无尽怨毒和一丝…病态快意的弧度。
赫连山…想当黄雀?
杂家…就是拖着你们…一起下地狱的…引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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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深处,司礼监值房。
灯火通明,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凝重。魏忠贤端坐在紫檀大案后,细长的手指正缓慢地捻动着一串油光水滑的紫檀佛珠。他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如同庙里的泥塑,只有那双低垂的眼帘下,冷硬如铁的目光深处,一丝极力压抑的灼热,如同地火在冰层下奔涌。
桌上,摊开着一份刚刚由心腹呈上的密报,上面详细记载着通惠河三大仓区重兵布防、以及地下深层那诡异震动和冰冷气息的最新情况。
老祖宗…真的不行了。那黄金血…那惨嚎…那瞬间爆发又迅速熄灭的恐怖威压…都在印证这一点。通惠河仓地下的东西…是威胁,也是…机遇!谁能掌控那力量…谁就能成为新的“老祖宗”!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那来自城外、沉重如闷雷的震动,清晰地穿透了值房的墙壁!
嗡——!!!
那冰冷金属质感的、非人般的铁马嘶鸣,如同挑衅的战鼓,狠狠撞入耳膜!
魏忠贤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细长的眼睛瞬间抬起,瞳孔深处那压抑的灼热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厉芒!来了!赫连山!铁浮屠!终于动了!
一名心腹档头像影子般闪入值房,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禀督主!铁浮屠残部已全数离开休整营地,正以战斗阵型,全速…扑向朱雀门!沿途暗哨…已被无声清除!”
“朱雀门…”魏忠贤缓缓放下佛珠,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守将…是谁的人?”
“回督主,是…赵老祖宗安插的老将,周镇岳!为人死硬,只听狻猊令!”
“狻猊令?”魏忠贤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的弧度,“老祖宗现在…怕是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他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传令。”
“一,着我们在西直门、德胜门的人手,‘严密监视’北狄动向!一旦发现金狼王旗靠近…立刻…放信号烟花!要最亮的那种!”
“二,通知我们在朱雀门附近的人,‘协助’周镇岳将军守城!务必…确保守军英勇奋战,寸土不让!尤其是…靠近城门机关枢纽的位置…要派最‘得力’的人去‘帮忙’!”
“三,”魏忠贤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立刻封锁通惠河三大仓区通往皇宫的所有要道!没有杂家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过!尤其是…静思堂方向!”
“奴才遵命!”档头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领命而去。
魏忠贤重新靠回椅背,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桌面。窗外的震动和嘶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狂暴,如同催命的鼓点。他冷硬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有眼底深处那抹灼热,燃烧得更加炽烈。
赫连山…想当那把破门的刀?
赵无伤…想拖着所有人陪葬?
而他魏忠贤…只需要在刀锋劈开旧秩序的瞬间,在所有人跌入地狱的刹那…稳稳地…接住那从灰烬和血泊中…滚落出来的…新的权柄!
他缓缓闭上眼,仿佛在聆听那越来越近的铁蹄声和嘶鸣,那是最美妙的…登基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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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
巍峨的城楼如同蛰伏的巨兽,在浓重的夜色和远处焚粮火光的映照下,投下巨大而狰狞的阴影。城门紧闭,巨大的门闩由精铁铸就,冰冷沉重。城墙上,火把林立,将垛口后一张张紧张、恐惧却又强自镇定的守军脸庞照得忽明忽暗。空气凝重得如同灌了铅,只有夜风卷动旗帜的猎猎声,以及…从城外黑暗中传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重的…大地震动!
咚!咚!咚!
如同远古巨人的战鼓,敲击在每一个守军的心脏上!脚下的城墙砖石都在微微颤抖!
嗡——!!!
又一声凄厉、狂躁、充满金属撕裂感的铁马嘶鸣,如同地狱恶鬼的咆哮,狠狠撞在厚重的城门上!震得门楼上灰尘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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