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太公殿。
奉姜临旨意,太子姜卫济继续监国,加封大将军一职,统摄全国兵马,全权处理国家一应政务,于王位之下设坐,尺寸大小与王座无异,以青色丝绸覆盖。
今日,是姜卫济正式落座的第一次朝会。
百官列于宫殿两旁,静待姜卫济出场。
随着太监“太子殿下临朝~~~”一声,姜卫济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让众位大臣眼前一亮。
姜卫济把太子官服改制了。
官服以深衣为基,采用曲裾绕襟的特色剪裁,衣缘绣海浪纹,象征天齐“鱼盐之利”的富庶。外罩玄色纱袍,内衬朱红中单,取“天玄地黄”之象;天齐属东方,主青色,袖口镶靛青织锦,暗合天齐尚青的五行信仰。腰间无剑,束鎏金蹀躞带,悬白玉组佩,行动时清响如泉。
相国晏之亮聪慧,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暗示:本君治国,以文开始,退出诸侯争霸,与民休养生息,效仿文王,开启文治之风。
衣身满绣海岱纹——以泰山轮廓为骨,浪花为脉,间缀星辰,暗喻“泰山不让土壤,沧海不辞细流”的治国胸襟;冕冠前垂六旒白玉珠,冠侧插一支东海鹤羽,象征长寿;足蹬翘头赤舄,鞋尖缀明珠,取自“齐纨鲁缟”的纺织精华。
姜卫济就是要从身上的官服做文章,提醒自己、告诫百官,天齐,即将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端坐椅中,接受百官朝拜后,面色平静地发出了太子第一条教令:
废田叔弭大司马之职,贬为庶民;拜章匡为上将军、王福为大司马,重整天下兵马。
朝臣大惊失色,田叔弭三代为将,在军中威望极高,章匡和王福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偏将,怎会一步登天?
司马长史田寻反应最大,出列道,“殿下,田叔弭军败被俘,但拼死断后,大王安全归国,其功善莫大焉。若以此获罪,只怕人心不服。臣以为,应当……”
他正要阐述应对之举,姜卫济却直接打断了他,“谁不服?”
田寻一愣,回头张望,参军、主簿等六名官员出列道,“臣等不服。”
这相当于两三成武官不服了,姜卫济的压力相当大。在百官眼中,他饱读诗书,温文尔雅,向来以仁慈着称,善于察纳雅言,很少发火,所以这些官员率性了一些,并不紧张。
“还有吗?”姜卫济问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几名文官也站了出来。这样一来,已经有十三人明确反对。要知道,能上朝的官员级别一般不低,大都是实权派,或是地方豪强。
晏之亮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干咳一声,几个听力还不错的官员把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还有没有?”姜卫济提高了音量,明显不耐烦。
见四下无人应答,姜卫济道,“将这十三人革除官职,鞭笞三十,抄家流放。”
众人一阵骚动,有人愤怒、有人惶恐,有人不知所措。
田寻整个人都麻了,问道,“殿下,属下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惩罚属下?”
姜卫济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将此人押赴刑场,砍头示众。头悬于西市菜市口,三个月后方可取下。”
田寻怒道,“竖子乱政,我死也不服!我要见陛下!陛下!臣冤枉!”
姜卫济等他吼完,面不改色,以一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说道,“午时三刻之前,将田寻一家,满门抄斩。”
侍卫应了一声,把吓瘫了的田寻抬了出去。
姜卫济站起来,朗声问道,“还有谁和他一样的想法?”
有了田寻的前车之鉴,怒气冲天的几个人也冷静了下来,闭口不言。
“大家都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不妨去问问自己,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为何天齐丢了二十座边城,为何死了近七万大军,为何搬空了府库还要让百姓饿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肚子?为什么?”
殿内一片寂静,晏之亮等人惭愧低头。
“孤要改制,要革新吏治,要编练新军,要选拔人才,要重振商贾。百废待兴之时,容不得有任何人掣肘!即便做错了,也要做到位再来和我说!”姜卫济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太子现在发第二条教令,从本宫开始,所有王室贵族成员俸禄减半,官田减半,封赏减半,把省出来的钱用在水利和农田上;那些退出来的官田,一并交给缺田、少田、无田的农民耕种;各级官员的升迁,优先考察农田开垦、灌溉之数。还有,家中奉养的门客,有才学优异者,向朝廷推荐,亦可获举荐之功。”
姜卫济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宫改制条例甚多,约六十条,会陆续下发给各位,望各位勉力执行,不要盯着自己碗里的那一点蝇头小利,就和本宫对着干,否则田寻就是榜样!”
“谨遵君命。”大臣齐声回答。
“今日朝会到此为止,还有几条细微之处,晏之亮、章匡、王福,还有太子府长史吕思、太卜卿姜飞叶几人留下,其余人等各归本部,实心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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