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轰鸣声中,顾承章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像被一座山迎面撞上,口鼻中鲜血喷涌,整个人向后狠狠砸在已经变形的铁柜上,眼前阵阵发黑,全身经脉撕裂般剧痛。黑色光芒也瞬间消失,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境界差距毕竟摆在这里,不认也得认。
然而,昊仪那必杀的一抓,竟也被这玉石俱焚的一拳硬生生阻滞了一瞬。金色的手掌微微一顿,其上流转的符文甚至出现了一丝紊乱。
就是现在!
顾承章根本不顾伤势,借着反震之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目标却不是门口被昊仪封锁的方向,而是——刚才被爆炸掀飞、散落一地的卷宗。特别是那份暴露了姬瑞清名字的残卷。
昊仪显然也立刻洞悉了他的意图。这份残卷,是比龙髓玺更加致命的东西。
“放肆!”昊仪的怒喝如同九天惊雷,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挥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如同长枪,刺破混乱的气流,直射顾承章的后心,速度之快,超越了顾承章的反应极限。
生死攸关,顾承章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他猛地将怀中几件灵气郁积的符箓向后一甩,同时,体内仅存的、夹杂着精血的真元,不顾一切地注入其中。
嗡!
符箓爆发出最后一道微微发亮的青光屏障,勉强挡在身后。
镇山符,拥有极为强悍的防御。
噗嗤!噗嗤!
那些符箓在金色光束面前瞬破裂,光束仅仅被迟滞了微不足道的一刹那,便轻易洞穿了那脆弱的屏障。
“啊!”顾承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右肩肩胛骨被光束洞穿,留下一个焦黑的恐怖孔洞,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半边身子撕碎。
但这以重伤换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迟滞,已经足够。他的左手,带着最后的力气,如同鹰爪般狠狠抓向了地面上那份散乱的残卷。
然而,就在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一道冰冷、迅捷、带着绝对湮灭气息的金光后发先至,精准地笼罩了那份残卷。
嗤。
在顾承章绝望的目光中,那份记载着姬氏核心隐秘的卷轴,连同旁边几份被波及的卷宗,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化为灰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昊仪,宁愿彻底毁掉这份绝密卷宗,也绝不让它有任何一丝落入他人之手的可能。那份卷轴上的姬瑞清,以及它背后代表的惊天丑闻,随着这金色的火焰,被永远的抹去了。
“蝼蚁,也敢觊觎天机!”昊仪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刚才湮灭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他眼中的杀意已经凝聚到了极点。“放你进来,只是为了收拾你。”
顾承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足够他死一万次,必须立刻、彻底地清除。
祭司袍无风自动,浩瀚如渊的威压再次锁定了瘫在地上的顾承章。这一次,再无任何侥幸可言。
顾承章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右肩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他眼睁睁看着那份关键的证据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真元枯竭,身受重伤,他已经没有任何底牌。
昊仪抬起的手指,凝聚着足以将他彻底抹杀的浩瀚气息。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昊仪即将落下裁决手指的刹那——
一声尖锐、凄厉、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兰台入口的方向穿透进来。这声音不但刺耳,甚至直接让昊仪的气息出现了紊乱。其蕴含的怨念之强,瞬间冲破了昊仪布下的重重禁制,甚至让兰台厚重的墙壁都嗡嗡震颤。
昊仪的动作猛地一滞,冰冷的金瞳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惊疑,霍然转头看向入口方向。
顾承章也感受到了。那尖啸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模糊而又无比熟悉的悸动?
噗、噗、噗!
与此同时,兰台入口处那扇刚刚被昊仪打开的沉重书架,连同后面的石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反复撞击,发出沉闷恐怖的巨响。一道道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在石门表面疯狂蔓延。
那并非昊仪的力量,而是此地原本存在的幽灵,但它们此刻的气息变得无比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外面的幽灵失控了?被什么刺激了?”顾承章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哼!”昊仪面色微变,显然外面的剧变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看了一眼气息奄奄但眼中重新燃起一丝不可思议光芒的顾承章,又看了一眼入口。
灭杀顾承章只需弹指,但入口处那股失控的、狂暴的怨灵之力,似乎正在被某种东西引导,疯狂冲击着他布下的核心禁制。一旦禁制被破,引发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波及整个兰台的秘密。
是顾承章的同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也就在昊仪这瞬间的权衡与分神的一刹那,顾承章的识海中生出一种诡异的、极其微弱的共鸣、或者叫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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