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赐的龙血符,今日让你们开开眼!”他发出一声断喝,声音穿透了鬼哭狼嚎。
一股炽烈霸道、仿佛蕴藏着真龙之怒的金色光芒骤然从他眉心炸开。那光芒璀璨如烈日初升,煌煌赫赫,带着堂皇正大的威严,与周遭的阴森鬼气形成绝对的对立。
龙吟般的嗡鸣在金光中震荡,所过之处,浓稠的黑雾如同沸汤泼雪,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迅速消融退散。那些狰狞扑来的怨灵幻影,在金光照耀下发出凄厉的惨嚎,形体扭曲崩解,化作缕缕青烟。
阵势被破的反噬之力猛烈冲击着锁魂使,几人身体剧震,口鼻中溢出鲜血。阵势一乱,他们的合击之力荡然无存。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杀戮进入最惨烈的短兵相接。
一名锁魂使抓住徐卢生剑势稍竭的瞬间,锁链化作一道阴狠的乌光,角度刁钻至极,袭向徐卢生左侧腰腹。徐卢生身形一滞,左手如铁钳般闪电探出,五指成爪,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咔嚓一声脆响,徐卢生手臂肌肉贲张,硬生生将这个玄黄境强者捏断了脖子,像丢破麻袋般将尸体甩开。
另一名锁魂使见同伴惨死,目眦欲裂,趁着徐卢生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形诡异地一扭,绕到其身后死角。一点乌芒,细如牛毛,无声无息地刺向徐卢生后颈要害。
锁魂使的绝命毒针,黄泉引。
眼看着毒针就要没入皮肉,徐卢生仿佛背后生眼,猛地一个旋身,那只刚刚捏碎咽喉的左手,裹挟着血腥,如同鬼爪般反手向上,狠狠扣在了偷袭者的头颅之上。
“啊——!”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
徐卢生面容被对手喷溅的鲜血染红,狰狞如修罗,五指发力,竟硬生生将对方的天灵盖掀开,红白之物四溅飞射。
腥热的血雨瓢泼而下,淋了他满头满身。
剩下的人被这地狱般的景象骇得心胆俱裂。眼前之人哪里还是个方士?分明是披着人皮的凶兽!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职责,他们惊叫着试图四散奔逃。
徐卢生绝不会给他们机会!
他长剑拄地稳住身体,深吸一口气,如同破损的风箱在拉动,充满了血气。眉心那抹干涸的血迹再次亮起微弱的金光,他双手掐出一个极其古老邪异的印诀,周身残存的真元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燃烧、凝聚!
“冥狱寒渊!”
随着他嘶哑的咆哮,一圈肉眼可见的、极度森寒的幽蓝色气浪以他为中心猛然炸开。气浪所过之处,地面上瞬间凝结出寸厚的惨白冰霜,急速向四周蔓延。
试图逃窜的修行者们,腿脚被寒冰死死冻住,寒意如同冰针,沿着脚底钻入他们的经脉、骨髓。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液凝固,肢体僵硬,动作迟缓如同深陷泥沼。
徐卢生如同索魂的无常,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个血印,出现在每一个被寒渊迟缓的修行者面前。剑光每一次闪动都带走一条生命,精准、冷酷、高效。惨叫声被冻结在喉咙里,只剩下沉闷的倒地声和咔嚓声,如屠猪杀狗。山林间,只剩下单调而恐怖的屠戮之音。
当最后一名锁魂使的头颅,沾满了泥污,骨碌碌滚到嬴无垢脚边时,他正半蹲着,慢条斯理地用一方素白的绢帕,擦拭着溅落在蟠龙玉带扣上的一小块粘稠的的脑浆。
他擦拭得异常专注认真,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风雅的事情。然后,他才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浑身浴血、拄着长剑剧烈喘息的徐卢生身上。
“先生受伤了?”嬴无垢的声音平静无波。
“没有,只是龙血符异常消耗真元,有些脱力了。”徐卢生用尽力气单膝跪地,冷汗混着血水不断淌下。“我要歇一下。”
远处山林里,一只夜枭陡然发出凄厉悠长的啼叫,一声又一声。嬴无垢停在徐卢生身边,低头俯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深不见底的光芒微微闪动,如同寒潭倒映的残阳。
“先生可知,本宫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
“不知道,臣也不想问,照做就是了。”
“好,辛苦先生了。既然是自己人,本宫就告诉你。”嬴无垢冷冷一笑,“十二锁魂使是夜枭阁的人,而夜枭阁的陆天枭,不知道会不会像先生一样效忠于我?我不知道,但不能冒这个险。其他的修士自然不用说,大多数只听命于父王,所以,他们今天必须死。”
徐卢生微微点头。这样子虽然狠了点,却是最稳妥的做法,毕竟,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为谁站队。
“不要怪孤心狠,先生啊,我一定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张超真的说了什么,孤应该怎么做?”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殿下旨意,即为臣之天命。其中缘由,臣不敢妄加揣测,更无须知晓。”他顿了顿,喘了口气,“殿下令行,臣……效死而已。”
“好。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
“有。”
“有多少?”
“不多。就门下的九个弟子,都是死忠于小臣的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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