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已决,叶孤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尝试着调动残余的真元,忍着剧痛,缓缓起身。
顾承章听到动静,立刻回头,惊讶道,“前辈,您伤势沉重,怎么出来了?”
叶孤鸿扶着冰冷的石壁站稳,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坚韧,“李忠那条阉狗,鼻子比饿狼还灵。此地虽隐秘,但绝非久留之所。他们迟早会嗅到这里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夜早行,省得被堵在这洞里,又要被狠狠咬上一口。”
顾承章眉头紧锁,连忙劝道:“前辈,话虽如此,但兵法有云‘不动如山’。此处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我们若纹丝不动,敛息潜藏,他们便是千军万马撒进来,也如大海捞针,短时间内极难发现,何况他们才几十个人。您的伤,尤其是那寒毒,最需要静心调息来压制!此刻贸然出去,万一撞上他们在林外布下的罗网,或是暴露行踪被紧紧咬住,那时您伤势加剧,再想脱身,可就难如登天了!”
他指了指洞口,继续道:“不如这样,您安心回去调息。我去弄些藤蔓和枝叶,将这洞口仔细伪装遮蔽起来。只要小心些,就算他们的人从洞口外三尺之地经过,也未必能发现端倪。一动不如一静,眼下静养恢复,才是最要紧的。”
叶孤鸿看着顾承章年轻却异常沉稳冷静的脸庞,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个年轻人,虽然天赋一般,但胜在心思缜密,性格沉稳。
他沉吟片刻,觉得顾承章所言确实在理,自己重伤之下带着无殇仓促行动,风险确实更大。他并非刚愎自用之人,当下便点点头答应。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有劳了。” 说完,便依言再次退回洞内深处,盘膝坐下。
内气氛稍缓。叶孤鸿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顾承章的腰间,那里悬挂着一块象征着身份地位的腰牌。
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淡淡的感慨。“年纪轻轻,便已身居少司命之位。苍楚巫神殿中,这位份可不低。顾少侠,可谓春风得意,前程似锦啊。”
顾承章闻言,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自嘲,摇了摇头:“前辈谬赞了。这少司命的头衔,不过是沾了我师尊他老人家的光罢了。论及真才实学、处事用人,晚辈自觉,恐怕连一个资深的祝官或司祝都不及。虚名而已,当不得真。”
他话语坦诚,没有丝毫矫饰。
“也不尽然。” 叶孤鸿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洞察世事的穿透力,“看你骨龄,不过二十三四年纪。如此年纪,修为已然跻身玄黄中境,这份进境,放眼整个修行界,也称得上凤毛麟角了。这绝非仅靠师门荫蔽就能达到的。你根基沉稳扎实,真气流转虽略显青涩,但圆融有序,足见平日里修炼极为刻苦,根基打得极好!这份心性,这份坚持,才是根本。有此根基……”
他目光凝重,仿佛看到了顾承章未来的潜力,“假以时日,七曜剑诀……必定能重现昔日星辉,臻至大成之境!” 这评价极高,也完全是出自真心实感。他见过太多天才,深知根基和心性比天赋更重要。
顾承章被叶孤鸿如此高的评价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摇头。“前辈实在太过抬爱了。七曜剑诀博大精深,玄奥莫测,繁复异常。晚辈愚钝,至今未能窥其堂奥。说实话,现在还能勉强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就只有日曜这一剑罢了。其余诸曜,徒有其形,难觅其神。”
他坦言自己的不足。
“你太谦逊了。” 叶孤鸿看着他,语气笃定,“我虽染重伤,但眼力还在。你不仅是剑修,还是个符师!符剑双修,道法兼通,这是万中无一的难能可贵!”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坦诚无比,“你我只今日初逢,虽感念你的救命之恩,但也绝不屑于说些违心的奉承之言。我所言,皆发自肺腑。你的路还很长很长,基础、功法、机缘,你皆已具备。切记,莫要急躁,莫要迷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向前走。根基越牢,将来成就才能越高。”
这番话,既是肯定,更是过来人语重心长的提点。
顾承章感受到叶孤鸿话语中的真诚与分量,心头一暖,郑重抱拳:“晚辈谨记前辈教诲!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短暂的沉寂后,叶孤鸿再次开口,这次话语直接切中了核心。他缓缓道,“嬴无垢此人,志在天下,权柄熏心。他与你,本无私仇旧怨。之所以对你穷追不舍,多次痛下杀手,无非是为了龙髓玺。”
他目光平静地直视顾承章,没有丝毫避讳。
顾承章心头一震,除了嬴无垢,龙髓玺这个名字很少被提起。
只见叶孤鸿伸手入怀,摸索片刻,取出一卷色泽古朴、边缘磨损的青色竹简,递给顾承章。
“此物,或许于你有些用处。这里记载的,是一门颇为特殊的炼化蕴养之法,非寻常功法可比。它能助你缓慢深入地发掘龙髓玺中潜藏的真正力量,引导其真正与你融为一体,而非仅仅被动地改善你的筋骨体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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