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章握紧了剑柄,算是默认。
田舒云显然还不知俩人之间的仇怨,皱眉道,“你是谁?认识哦?”
“老夫昊仪,这只手就是拜他师父熊崇所赐!”
顾承章心底叹了口气,想要在洛邑隐居,真的是不能起一点风浪。灵台郎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田舒云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却勇敢地挡在了顾承章身前。
“昊仪,你可知我是谁?”
昊仪觉得此人有几分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见过,摇头道,“不知。”
“本宫乃雪燕公主田舒云。”田舒云知道顾承章不是他的对手,决定替他挡一挡,“大祭司,不知在本宫面前,意欲何为?”
昊仪颇感意外,仔细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在画像上见过此人。凡诸侯国国君、嫡子女,都有画像送至洛邑。
“见过公主殿下。”昊仪依礼,屈膝下跪。他虽是天子近臣,地位超然,但在礼制上,田舒云还是要压他一筹。即便是朝堂上的相国、司徒等高官,在她面前,也要行跪礼。
田舒云没有让他起身,他只好跪在那里。
“本公主夜游,让侍卫随行,大祭司怎会如此盘查,莫非有意刁难?”
“回殿下,您只怕是被他骗了。此人就是苍楚大司命熊崇之徒,少司命顾承章,不会是您的侍卫。”
“我身边的侍卫都死光了,重金聘请他当我的护卫,有什么不妥?”
“这……老臣可以召灵台郎、或者虎贲卫前来,保殿下万无一失;但这个人,我要带走。”
“不行!”田舒云冷声道,“本宫信不过你,也不许你动他!”
“既然如此,老夫只好得罪了。”说着,昊仪站起来,大袖一摆,就要动手。
“大祭司,你以什么罪名抓我?”顾承章冷不丁问道,“我犯了什么事?”
“此仇,焉能不报?”昊仪亮出断肢,表情怨毒。
“是我打的吗?”
“不是,但你是他的弟子,这个仇,只能找你报!”
顾承章淡然道,“熊崇犯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需要诛九族?可有海捕文书?”
“何意?”
“若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什么会牵连到他的弟子身上?”
昊仪呼吸一滞。若是四下无人,顾承章杀了也就杀了,但好死不死,旁边站了个田舒云,他总不能也一并杀了一国公主吧?雪燕虽然弱小,也是七大诸侯国之一。真惹怒雪燕,这样的罪过,天子也不好处理。
“想不到堂堂少司命,给师父担点事情的本事和意愿都没有,胆小如鼠,熊崇真是瞎了眼!”
“那倒是。”顾承章淡然说道,“要是师父不瞎,当时就应该把你的脑袋也打爆!”
“你找死!”昊仪怒不可遏,假手光芒暴涨三尺,越过田舒云,扣向顾承章咽喉,“小小鼠辈,也敢在本座面前鼓唇弄舌!”
顾承章没有动。
但昊仪在他身前一尺停住了。
一块小小的腰牌,几乎贴在了昊仪眼前。
少司命三个大字,在跳动的火光中分外明显。
“奉吾王之命,到王畿公干,大祭司为何无故阻拦?想挑拨苍楚和王畿之间的关系?”
昊仪要炸了。他第一次觉得大祭司这个官职对自己天大的束缚,恨不得解下假手爆捶对方脑袋。
虽然大祭司的地位比熊崇还略高,但“奉王命”就是护身符,况且少司命的级别也不低了。
“既是公干,为什么不持符节从正门入?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通报?”
“王上吩咐的事情,你还没有资格盘查我。如若不然,你去渚宫问问?”
“好,好,你狠!今日暂且放你一马,老夫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洛邑!”
说完,昊仪带着喷火的眼神和愤恨,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昊仪的背影,田舒云笑道,“你这腰牌挺好使啊,比我这公主的名头响,这就把他吓退了。”
“没有,主要是这个比较管用。”顾承章指着腰牌上“苍楚王敕”四个小字。“他又不敢杀我,留下来纠缠也没什么用,不如早点走。”
“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距离比较近,田舒云的体香往他鼻腔里一直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蹭蹭往上窜,让人受不了。
“呃,你先回去吧,我还没下套呢。”
“那我陪你,刚刚来的时候,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害怕。”
顾承章苦笑道,“害怕就不要出来乱走,家里好歹有简单的阵法,我出来也放心些。”
原来你也牵挂我,田舒云心里一甜,面如桃花,“听你的。但今晚,我陪你一起下好不好?以后我不出来了。”
话到这个份上,顾承章再拒绝就是不近人情了,带着她往山上走。
夜风呼啸,田舒云打了个冷颤。顾承章握住她柔软的手,透入一股热气,舒缓她僵硬的四肢。
“你身上好热。”田舒云问道,“男人的身体都是这样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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