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武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谭光树,心中有了计较,问道,“谭师傅,您是宫中的老人了,您替我拿个主意?”
谭光树躬身道,“回殿下,您才是老奴的主子;若有差遣,您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不不,我的意思,先听听您老的看法再说。”
“依奴才的看法,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小小的一介方士,不足挂齿。”
“懂了。”韩博武招呼侍女给他穿上狐皮大衣,“我们走吧。”
衣服刚刚披上,一名侍卫拿着飞鸽传书跑来。
“禀殿下,急报。”
急报寥寥三两句,勾勒出了顾承章和徐卢生交手、重伤、各自潜逃的信息,让韩博武皱起眉头。
“不用去了,顾承章居然能在徐卢生手下逃生,真是不可思议。”韩博武一脸震惊地望向谭光树,“这小子会遁地吗?还是长了翅膀会飞?”
谭光树微笑着回答,“殿下,不久前,奴婢感应到一股强烈的天地元气震动,跃上房顶观望,远处的云层似有裂缝。”
韩博武冰雪聪慧,立刻就想到了关键:“哪位不世出的高人出手了?”
谭光树赞许地点头,“能引发天地异象的,自然是一箭落蛟龙的传奇人物了,落日神箭,纪穿云。”
“这小子,命真好。”韩博武感叹道,“熊崇已非凡人,怎么纪穿云也会对他青眼有加?”
“怎么,殿下对修行有兴趣?”
韩博武知道他想说什么,提前堵住了他的话头。“我只对机关之术感兴趣。修行太苦了,我不喜欢。要不是为了以真元驱动机关,我根本不会考虑修行。”
谭光树失望地叹了口气,低头不语。他看重韩博武两个方面:一是他的天赋太高了,若是潜心修炼,三年左右就会有小成,说不定十几二十年就能到达造化境。若途中一帆风顺的话,还有可能来到归墟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修行者;二是韩博武的背景太强,可以调动整个国家的资源来帮助修行,前途不可限量。
韩博武装作没看见,转头吩咐道,“对了,暴焕,炎赵太子赵咎来信,要求我们提供和玄秦有关的所有军报,你去整理一份,马上送来。”
“这不得有厚厚一大摞?”暴焕垮着脸说道,“把所有的信鸽都放飞也不够用啊。”
“新城内有炎赵暗探,你把东西放在后院的马车上,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我操心了。你要注意一点,玄秦的情报可以慷慨地全部奉送,但只要涉及新城防务,一概扣下,不许往外泄露半个字。”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真怕暴焕把炎赵当可靠的盟友看待,什么事情都开诚布公。
暴焕领命而去。
“来人。”
一名侍卫应声而出。
“如果送来的消息提到顾承章,一定要第一时间报给我,明白?”
“明白。”
谭光树有一个独特的本领,就是他明明就在这屋里,偏偏可以让所有都不注意他,好像会隐身一样。这次他却打破了这个常规,主动开口问道,“殿下何以对此人如此上心?”
韩博武想了一下,笑道,“这个事情我没想过。你这么问,让我有些不好回答。”
“奴婢多嘴,望殿下责罚。”
“不不不。”韩博武笑道,“可能是这件事情说不清楚。有可能是因为他从来不巴结我,让我有新鲜感。在他眼里,似乎没有因为我是太子就高看我一眼。我甚至感觉,他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比如他这次出手相救,就是为了不欠我什么。至于什么官职、财宝、土地,甚至是修行者千金难买的各种天材地宝、功法典籍,他都从不张口,很难在他眼里看到渴望。比如芈炫削了他的官职,他不仅不懊恼,居然还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此说来,他是个没有贪欲的人;或者说,他是个很纯粹的人。凭这一点心境,奴婢就白活几十年。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韩博武当然不会说灵萱这个小师妹,挠了挠耳朵,说道,“其他的也有,但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奴婢也只是随便问问,听殿下这么一说,奴婢倒想好好看看他。”
“你会看到他的,一个看上去很普通,其实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话音刚落,外面嘭的一下,传来巨大的响声,就像陨石落地。
韩博武望着远处腾起的烟雾和火光,微微皱眉。城头的号角陆续响起,嬴无垢又在攻城了。
谭光树问道,“殿下真的要和新城共存亡吗?”
“要不然呢?”韩博武反问道。
“为什么?”
“因为新城一丢,嬴无垢可以长驱直入,整个风韩都岌岌可危了。”韩博武的表情凝重。“面对玄秦的兵锋,我们一退再退,退到这里,其实已经退无可退了。”
“殿下,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城墙再高、护城河再深,也有被攻破的一天。要是嬴无垢下得了决心,举全国之力来攻城,丢城只是迟早的事。您要有这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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