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宫偏殿,芈炫半卧在一张宽大的竹椅上,摇着一把羽扇,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不是还没到夏至吗,就这么热?”
夏淑姐妹对视一眼,笑道,“是不是这屋里太热了?我让人多端点冰过来。”
“不要了。”芈炫坐起来一阵狂扇,羽毛都飞出几支来,“贪冰又会生病,大概是食补太多,有些燥热,孤看你们就不热。”
芈炫喜欢吃熊掌和鱼胶,气温转暖便会冒汗,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
夏淑也拿了一把羽扇,替他扇风。“大王要不要去外面吹吹风?”
“不去了,懒得动,万一侍卫看到孤这副样子也不好,失了威仪。”
夏媛娇笑道,“大王不论怎么穿,都是很威猛的,不必担心。不想出去就算了,喝一碗解暑汤怎么样?”
“好。”芈炫补充道,“要冰镇过的。”
“那自然。”夏媛亲自去端,屋里便只剩夏淑和芈炫两人。
“大王,妾身听说,玄秦来了一个方士,很厉害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叫徐卢生,天下第一方士,听说是归墟境强者,修为很深。”
夏淑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这么厉害,打得过我们的大司命吗?”
“那就不要想了,熊崇可是把天子身边的大祭司都打断了手,徐卢生还差得远。”芈炫顿了顿,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过,他倒是把熊崇的首徒顾承章打个半死。”
“啊,大司命不管吗?”
“这件事我也犯嘀咕。”芈炫明显烦躁了一些,“熊崇很疼爱这两个弟子的,太子去提亲都被顶了回来,这事怎么就不管呢?”
“大司命是不是怕引起两国的误会,忍而不发?”
“江湖之事,不会拿到朝堂来说。”芈炫抓起丝巾胡乱地擦了擦汗,说道,“修行者经常相互争斗,自有他们的江湖规矩,死了伤了,朝廷都不管。再说了,你觉得大司命是能忍的人?”
夏淑笑着摇了摇头,那可是能当面要处死她的人。
“所以大王不是热,是烦。”夏淑乖巧地倚在芈炫的肩上,“您是在担心大司命。”
芈炫叹了口气,“是啊,熊崇三朝元老,深得父王倚重,我也以叔父视之,敬重有加。可他毕竟年纪太大,万一倒了,这司命府交给谁打理?司命府掌管苍楚境内所有巫祝和修行者,现在的祝官沈建境界太低,明显镇不住。”
芈炫的话让夏淑心头一震。各大诸侯国为了扳倒熊崇,暗中送了数不清的珠宝给她,就为了能吹一吹枕头风,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呢。
“大王的意思,怕大司命断了传承?”
“是啊。”芈炫往后一靠,“万一熊崇出了什么意外,按理说应该是少司命来继任,可现在少司命一职也空缺了。顾承章这小子,还背着弑君的罪名呢,没戏的。”
夏淑笑道,“要不,举办一次巫祝大会,让大家推举;要是被推举的人好几个,就上擂台一决胜负,最终的胜者就是大司命,如何?”
“有道理啊。”芈炫眼前一亮,“先选出少司命,万一熊崇真是有了三长两短,可以直接继位。”
芈炫的改良方案显然更为稳妥和可行,夏淑端来一杯酒,“大王真是睿智绝人,这样一来,万无一失。妾身敬大王一杯。”
夏媛正好回来,撞见这一幕,笑道,“妾身错过什么好事了,大王这样高兴?”
“大王要选出新的少司命了。”
“那可真值得高兴,臣妾也要敬大王一杯。”夏媛赶忙斟了一杯酒,“大王,请。”
芈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敢问大王,这少司命之职,心中可有人选?”
芈炫放下酒杯,示意再添。“本来觉得沈建还不错,毕竟一直担任祝官,对司命府规制熟悉,但听说他境界低微,孤对他没什么信心。”
夏媛笑道,“大王知道吗,玄秦有个杀手组织,叫夜枭阁,现在由一名太监掌管,据说也没什么修为。做官嘛,最重要的是对大王忠心,其他方面都可以往后靠靠。”
“此言差矣。”芈炫啜了一口酒,“王畿有昊仪、张道远,天齐有姜飞叶,玄秦有徐卢生、叶孤鸿,我苍楚有熊崇。要是沈建指望不上,岂不是低人一等?我偌大苍楚,疆域超其余六大诸侯之和,怎能如此不堪?只怕祖宗在天之灵也要骂我无用。”
“大王说的才是正理。”夏淑赶紧打圆场,“妹妹,不要乱出主意。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伺候好大王。朝政那么忙,到了我们这里还要聊,那怎么行呢?”
夏媛把头伏在芈炫的膝盖上,低声道,“是我唐突了,大王不会生气吧?”
芈炫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在你们这里最开心了,怎么会生气?起来,陪孤喝一盅。”
夏淑赶紧倒了一杯酒,芈炫喝完后,说道,“你们和前朝大臣是不一样的,和他们谈朝政,孤觉得好累,和你们谈,感觉很舒服。有合适的人也可以说一说,用不用是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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