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深处,还躲着两个可怜人,就是周童和福满堂。
顾承章主动现身,引走一众杀手后,周童乘机救出福满堂。因为他境界太低,虽然跑得快,但跑不远,只好隐藏在一条山沟中,背靠着斜坡坐下。
“英雄救美人,哼,他倒是美滋滋。”周童看了一眼满脸胡茬的福满堂,嘀咕道,“我到底图个啥?”
伤口疼痛,昏迷中的福满堂呻吟起来。
“别哼,被发现了会死的!”周童气不打一处来,啪一巴掌呼在福满堂脸上,“别哼唧!”
福满堂被他打醒了。慌乱中去摸他的佩剑,摸了个空。
“找什么啊你?”
“剑。”
“剑?”周童恍然大悟,“你是剑客,当然找剑。不好意思,你的剑我没看见,应该被夜枭阁的人拿走了。”
“你不是夜枭阁的人?”福满堂愕然。
“废话!你伤口的药都是老夫敷上去的,还有内服的丹丸,给钱!”
福满堂低头一看,伤口确实包扎好了,淡淡的药味散出,所言不虚。
“多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周童。”
福满堂微微一怔,他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他掩饰得很好,“久仰久仰,多谢周老出手相救。”
周童心里有气,瞪了他一眼。“废什么话,要感谢就拿出点实在的东西来,光靠嘴皮子,磨破了有什么用?”
福满堂身上确实没什么东西,苦笑道,“不巧了,前段时间,在下沦落成了乞丐,吃饭的钱都没有,真没什么好报答您的。来世再报吧。”
“滚!”周童没好气地说道,“来世再报?来世变成美女嫁给我?尽瞎扯。”
福满堂笑了笑,问道,“您老可曾见过一个年轻的女人?我晕倒的时候,她应该在我附近。”
“看见了。”
“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福满堂被他噎了一下,低声道,“劳烦告知。她对我很重要,被抓回去的话,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侮辱。”
“顾承章救走了,放心吧。”
“顾承章?”
“是啊。他躲猫猫有一手的,鬼都找不着。太素境就摸上了骊山大营,何况现在是造化境,别瞎操心了。”
顾承章的事,福满堂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也知道他和嬴无垢是死对头,顿时松了口气。
起码顾承章不会把她怎么样。
“孟少棠为什么要跑出来?嬴无垢虐待她了?”
福满堂大概转述了一遍孟少棠的描述,把周童气的牙痒痒。“这畜生,怎么还能当王呢?”
“当今权贵,有几个不是畜生的?”福满堂叹息道,“叶孤鸿、陆天枭陆续出走,和嬴无垢有直接的关系。此人行事狠辣,为人阴险歹毒,以举国之力供奉杀手,将来会干出什么,可想而知。”
周童走出太学宫后,辗转于百姓之中,路行千里,目睹多少悲欢离合,忍不住问道,“我身在江湖,不在庙堂,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不过我很好奇,既然王侯失德,为什么没人表奏天子?”
“没用的,难道天子还能为了这些事情起尽大兵,讨伐玄秦?”福满堂摇头道,“且不说当今天子是否愿意,这洛邑都摇摇欲坠了,想做,也没这个实力。”
周童默然。
姬瑞清征讨东方天齐,都要借助诸侯之力;玄秦地处偏僻,路途遥远,多山川阻隔。西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风险太大。一个搞不好,王畿之地都能丢掉,刚上位的姬晨旭是万万不敢的。
“你说,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福满堂自嘲一笑,“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洛邑,王城深宫。
阳光透过雕花窗台,洒在清凉殿光滑的地面上,映出点点跳跃的光斑。姬晨旭端坐在御案之后,身姿挺拔,眉头紧锁。
殿内檀香袅袅,试图驱散清晨的寒意,也试图安抚那颗年轻而焦灼的心。
“殿下,您召唤老臣?”
姬晨旭点点头,合上了面前的奏章。
“灵台郎昨夜奏报,北斗七星之位略有偏斜,其杓柄明晰指向幽魏之地。找你来,就是想问问这星象。
“殿下不问,老臣也要来奏报,只是刚刚在查阅古籍,并以玄舆鉴推导,所以晚了些。这是星移位动之兆,非比寻常。”
“哦?”姬晨旭眉头微蹙,“主何吉凶?
昊仪上前一步,躬身回答道,“据玄舆鉴所示,异动之源,确在幽魏邙山深处。鉴中气机交汇,隐有冲霄之势,虽被邙山阴煞之气遮掩大半,但仍可断定,必有重宝即将现世。其光虽晦,其质必纯,必然是非同凡响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回陛下,不知道。不过此物出自邙山,必然属于极阴之物。按照惯例,各诸侯国重宝现世,当敬献天子。不过幽魏国君魏雍吝啬,不论是土地还是财宝,向来只进不出。一旦让他得手,叫他再吐出来,可难了。”
“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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