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传令兵疾步闯入大帐,单膝重重跪地:
“启禀太后、陛下!
永乐城已破!宋军经略安抚使徐禧、内侍押班李舜举,皆已授首!
宋军守城主力,尽殁于此!我军大获全胜!”
“好!天佑大夏!”
李秉常猛地一拍案几,霍然站起,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脸庞,他下意识地看向母亲,寻求着肯定与共鸣。
梁太后眼帘微抬,
她嘴角微微向上牵动,勾勒出一个微笑。
“传令,”
“将俘获的宋军将官,无论品级,全部押至城头最高处,当众斩首!
首级悬于旗杆之上,曝晒三日!
让那些宋人,让那些还在观望的墙头草,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与大夏为敌,是何下场!”
“遵太后懿旨!”帐内所有将领,无论坐立,齐齐躬身抱拳,吼声如雷,震得帐幕簌簌抖动。
“其余宋军俘虏,”梁太后略一停顿,目光扫过帐下将领,
“择其健壮者,尽数充作奴工。
责令他们即刻清理尸骸,修复城垣!
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苟延残喘的唯一价值!”
“遵旨!”将领们的应诺声更加洪亮。
李秉常看着母亲那张在灯火下显得愈发冷硬无情的侧脸,心头掠过一丝本能的寒意。
但旋即,这寒意便被巨大的胜利感所取代。
永乐城!这座曾让大夏寝食难安的宋人堡垒,如今匍匐在他的脚下!
五路伐夏的耻辱,终于在这一刻被浓稠的宋人鲜血彻底洗刷!
他挺直了腰杆,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征服者的豪情充斥胸臆。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驮着永乐城的噩耗,一路向东狂奔。
消息无法封锁,也无法遏制地随着驿马的蹄声扩散开去。
沿途所经州县,无论官员士绅,还是升斗小民,闻此噩耗,无不面色惨变。
市集上喧嚣不再,茶馆里议论声压得极低,人人脸上都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曾经对西线战事的乐观揣测,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替代。
永乐城,这座耗费无数钱粮、寄托了无数进取希望的要塞,竟如此惨烈地陷落了?
徐禧、李舜举尽皆战死?二十万军民血染黄沙?
这消息如同沉重的铅云,压在所有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艰难。
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驿马东去的方向,沉沉地压向那座辉煌的帝都。
兴庆府,西夏皇宫深处。
此地与永乐城外的喧嚣、中军大帐的喧哗截然相反。
重重叠叠的素色纱幔无声垂落,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与生气。
空气仿佛凝滞了,弥漫着一种阴冷,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这里是西夏太妃李秋水的居所——寒玉宫。
宫殿深处,核心所在。
墙壁、地面、穹顶,乃至那张巨大的坐榻,皆由寒玉雕琢而成。
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从玉石表面无声地弥漫开来,在殿内缭绕不散。
李秋水盘膝坐于寒玉床上,一身素白宫装纤尘不染,衬得她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愈发晶莹剔透,时光似乎在她身上失去了效力。
然而,此刻她那双美眸中,却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那不是沙场争锋的酷烈,而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动辄要灭绝生机的阴森。
殿内侍立的几名一品堂顶尖高手,皆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此刻却如同石雕木偶,屏息垂首,连衣角都不敢有丝毫晃动,唯恐惊扰了那尊恐怖的存在。
“废物!”
李秋水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间,拈着一份密报。
上面的墨字清晰记录着大宋“断刃”行动在她后方造成的疮痍:
盐州囤积如山、准备支援前线的大仓,被付之一炬,数万石粮秣化为飞灰;
夏州重兵把守的军械重地,惊天爆炸,无数精心打造的弓弩箭矢、猛火油柜毁于一旦;
最令她杀机暴涌的,是宗室督粮官野利昌荣在银州官驿被刺杀身亡!
现场留下的,赫然是一品堂核心成员的令牌!
这是赤裸裸的栽赃,更是对她权威最恶毒的挑衅!
“宋国的耗子,”李秋水的声音陡然转厉,
“竟敢钻到本宫眼皮底下,掘本宫的墙角,还留下这种腌臜东西!”
“嗤啦!”
她指尖不见如何用力,那份写满消息的密报瞬间化为无数细碎的纸屑,簌簌飘落。
“查!”
“发动所有‘夜莺’(西夏情报组织)!
给本宫掘地三尺!
把这些阴沟里的宋狗,一条不剩地挖出来!
特别是那个能摸到银州、杀掉野利昌荣的‘高手’!”
她眼中寒芒爆射,“本宫要活的!把他的心肝挖出来,好好看看,是什么做的!竟敢在本宫的棋盘上撒野!”
“是!谨遵太妃懿旨!” 殿内高手齐声应诺。
黑影晃动,瞬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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