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合庄的书房内,
慕容复端坐主位,
邓百川伤势未愈,脸色依旧苍白,但也强撑着坐在下首。
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分列两旁,
目光都聚焦在那名风尘仆仆、刚刚从汴京赶回的密探身上。
密探一身不起眼的行商打扮,但眼神锐利,气息沉稳。
他恭敬地呈上一卷密封的细绢卷宗。
“公子,幸不辱命!
关于汴京陈氏旁支‘陈庆’及其父陈师锡的详情,尽在此卷中,属下已多方印证,确凿无疑!”
慕容复深吸一口气,接过卷宗,迅速展开。
邓百川等人也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密探沉声禀报,语速清晰:
“陈庆,元丰三年生人。
其父陈师锡,字伯修,乃熙宁九年进士及第。
初任昭庆军掌书记,其时昭庆军郡守,正是苏轼苏子瞻!
苏轼对其极为器重,倚为左膀右臂,州郡政务多委其处理。”
“元丰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获罪下狱,亲朋故旧多畏祸避嫌,不敢相见。
唯陈师锡,不惧牵连,亲赴台狱为苏轼饯行,更倾力安顿照料苏轼在京家眷,义薄云天!
此事在汴京士林传为美谈,亦足见陈师锡与苏轼情谊之深厚!”
“后陈师锡历任临安知县,监察御史。
元佑初年,迁工部员外郎,提点开封县镇。
然至元佑八年,因‘事不先白’(未事先请示)之由,被枢密院责难,罢官外放,知解州军州事(今山西省运城市盐湖区解州镇一带,是当时永兴军路下辖的行政区划)。”
“陈庆,乃陈师锡独子!
自幼聪颖,深得其父与苏轼喜爱,确系拜在苏子瞻门下受教!
其人文采斐然,然于武事一道,确无涉猎传闻,乃纯粹的文士路子。
此次南下游历,亦是奉其父之命,增广见闻。”
密探的每一句话,都敲在慕容复和四大家臣的心上!
尤其是陈师锡在苏轼落难时的挺身而出,以及陈庆确系苏轼亲传弟子这两点,
与“陈公子”之前的言行完美印证!
书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慕容复缓缓放下卷宗,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喜色!
他猛地一拍桌子:
“好!好一个陈师锡!好一个陈庆!
天助我也!
此等身份,此等渊源,正是我慕容家所需!”
邓百川咳嗽两声,眼中也闪烁着精光:
“公子,此子身份已确凿无疑!
其父虽暂时外放,但清名犹在,更与苏轼有生死之交!
苏轼如今主政苏州,位高权重,声望正隆!
若能通过陈庆搭上这条线……复国大业,将得一大臂助!”
公冶乾捋须点头:
“不错!且此子不通武艺,性情看似温和,重情义,好风雅,易受掌控。
阿朱、阿碧已在其身边,英妹亦被我们送了过去,皆是内应。
此时不倾力拉拢,更待何时?”
包不同难得地没有唱反调:
“非也非也!此等良机,确实千载难逢!
公子,当趁热打铁!”
风波恶更是摩拳擦掌:“公子,你说怎么干!俺老风绝不含糊!”
慕容复霍然起身,眼中燃烧着炽热的野心:
“诸位所言极是!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陈贤弟便是我慕容家最尊贵的客人!
一应供给,务求极致!
阿朱阿碧,务必尽心伺候!
刘英……告诉她之前是我慕容复误会她,让她记着慕容家十年的恩情!
务必将陈贤弟的心,拴在我参合庄!”
他踱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念头浮现:
“对了!寻常的金珠玉帛、美酒佳肴,对这等世家子弟吸引力有限。
他既好文,也当见识见识我慕容家的底蕴!
邓大哥!我意……邀请陈贤弟,参观我慕容家之圣地——还施水阁!”
“参观水阁?”邓百川微微一惊,但随即明白慕容复的用意。
水阁收藏的不仅是武功秘籍,更有无数珍本古籍、孤本善本、乃至失传的棋谱、乐谱!
这对于一个“文士”的吸引力,或许比武功秘籍更大!
更能彰显慕容家数代积累的深厚底蕴!
“公子此计甚妙!”邓百川点头,
“水阁一层杂学典籍浩瀚,正合陈公子兴趣。
且由公子亲自引领,只在一层外围参观,不入核心,当无大碍。”
“好!”慕容复意气风发,“我这就去寻陈贤弟!”
太湖之上,一艘精致的画舫随波轻荡。
阿朱和阿碧驾着船,清脆的嬉笑声洒满湖面。
刘英则安静地坐在船尾,素手调琴,清越的琴音与波光粼粼的湖水相映成趣。
她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冷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
目光偶尔掠过船头那个负手而立、欣赏湖光山色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暖意。
赵和庆一身月白文士衫,凭栏远眺,
看似闲适,实则识海中正飞速推演着从还施水阁得来的海量武学信息,系统融合的进度条在稳步推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