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乔峰与陈勇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赵和庆身形一晃,如一道青烟般掠至墙边,足尖在墙角青砖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拔地而起,翻过院墙,落在外面寂静的巷弄中。
落地无声,他辨明方向,体内精纯的内力悄然运转,身形再次展动。
但见他身影在连绵的屋脊之上几个起落,兔起鹘落间便已掠过数条街道,速度快得只在月光下留下几不可辨的残影,直扑皇城司总部的方向。
他心中尚有诸多细节需与沈括敲定,引蛇出洞之后,如何追踪、如何监控,皆是关键。
然而,当他轻车熟路来到沈括所在的格物堂外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堂内气息有异。
并非只有沈括一人。
他收敛气息,轻轻推门而入。
果然,只见堂内主位之上坐着的并非沈括,而是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赵宗兴。
沈括则陪坐在一旁,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无奈。
赵和庆面上不动声色,忙上前几步,依礼数躬身道:
“老头子,您怎么来了?”
赵宗兴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出现,抚须呵呵一笑,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这猴急的性子肯定憋不住要来!
所以老夫干脆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说说吧,折腾了一天,又有什么新打算?
还有,在天然居对着那几个小子自曝身份,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虽然笑着,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考较的意味。
赵和庆对老头子知晓天然居之事并不十分意外,
皇城司的耳目遍布汴京,他既然选择在那里说,就没想过能完全瞒住。
他坦然答道:“老头子,那几位皆是年轻一代中翘楚,心性、武功皆为上上之选。
乔峰豪迈重义,天赋异禀;
张灵玉道法精深,根基浑厚,此二人未来必是能突破宗师境界的人物。
那位龙虎山的荣山道长,看似豪爽,实则深藏不露,我隐约感觉他若全力施为,我与乔峰联手都未必能轻易拿下。
林冲、杨志本就是军中千里驹,年纪轻轻已臻先天之境,将来未必不能窥得宗师门径。
便是那陈勇,我虽觉他似有隐藏,气息略有些古怪,但能感到他并无恶意。”
他顿了顿,略带一丝好奇地问道:
“不过老头子,这刚过去不到半个时辰的事,您怎么就知道了?”
赵宗兴闻言,哈哈一笑,指着他道:
“你小子,还是太年轻!
心思手段都还不够老辣。
不过嘛,年轻人有点锐气也好!
但往后须得记住,行大事者,一言一行皆需三思而后行,尤其是在这龙潭虎穴般的汴京城!
今日所幸那陈勇并非外人,若真是别有用心之辈,你此举岂非自曝其短,打草惊蛇?”
赵和庆挑眉:“陈勇果然有来历?是咱们的人?是他给您传递的消息?”
赵宗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暗探的使用岂是这般简单粗暴?
告诉你无妨,你们吃饭的那家天然居,
从掌柜、账房到大厨、跑堂的小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皇城司的外围眼线。
你们在那雅间里说的话,自有办法一字不落地传出来。”
赵和庆这才恍然,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好了,闲话不提。”
赵宗兴收敛笑容,正色道,
“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打草惊蛇之后,欲待如何?”
赵和庆精神一振,道:
“正是为此来找沈司主。
今日抽签,强行将慕容复与那假云卓力安排在一处,无疑是惊了蛇。
我料定那冒牌货心中必然起疑,今晚极有可能会有所行动,或是与人接头,或是前去探查。
这正是顺藤摸瓜的大好时机!
故而想请沈司主派遣司中最顶尖的追踪高手,务必盯死他,找出其背后的蛛丝马迹。”
赵宗兴听罢,与沈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你小子来安排,黄花菜都凉了!”
他捋着胡须,略带得意道:
“今日下午,那假货泄露出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宗师气息,虽一闪即逝,却瞒不过老夫的灵觉。
抽签一结束,老夫便知他必有动作,早已让你明叔亲自跟上去了。”
“明叔?!”赵和庆闻言又惊又喜,“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了?”
明叔,指的便是襄阳郡公赵仲明,曾任皇城司司主,一身修为早已达到宗师初期巅峰,尤擅潜行、追踪、刺杀之术,由他亲自出马,堪称万无一失!
赵宗兴颔首:“有仲明暗中缀着,只要那假货有所异动,就绝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操心跟踪之事,而是好好回去准备,明日……可是还有你的比试呢。
那个卓不凡,可不是易与之辈。”
赵和庆心中大定,有明叔这等人物出手,他确实无需再担忧跟踪之事。
他躬身一礼:“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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